我天朝之威严,不可侵犯。想要在龙耆城讨生活,就给我老老实实守规矩。如若不然,我大军开动,到时候你也难逃其责。”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唐方冷汗淋淋,后背不知不觉间,已经湿透……
在后院的一间柴房外,曹朋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赵云,半晌后后沉声道:“尊夫人就在里面,我并未为难与她……
此事,是你家事,我也不好插手。”
说话间,曹朋把惊鸿剑递给了赵云,“你自己解决吧。”
然后他转过身,负手而立。
赵云手持惊鸿剑,却觉得这口昔日爱惜的宝剑,此时有千斤重。赵云脸颊抽搐,猛然大步流星,向柴房走去。王双早已得了通知,撤走了看守的闇士。赵云推开柴房的门,走进柴房里,却一下子呆滞在那里。
马云禄,静静的坐在柴房草垛上。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她的身上,看上去是那么的美丽。
仿佛间,赵云看到了那个当初被他救下,孤弱无助的小羌女。
“我爹娘都不在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人……
我以后也姓赵好不好?
子龙,以后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昔日的言语,在耳边回响。
赵云紧握惊鸿剑的大手,慢慢的松开。
眼角有些湿润,他站在门口,迟迟的看着马云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云禄抬起头,看到了赵云。
她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柔和美丽,声音依旧那么甜美。
“夫君,你回来了!”
“为什么?”
“妾身一直在等你回来……”马云禄的眼中,泪光闪烁,脸上却依然笑靥动人,“有些事情,总要让夫君知晓。与其让别人说,不如妾身亲口告之。
妾身,是半个羌人!
我父名叫马腾,原本是前将军,武威太守。
几年前,他死在了曹朋的手里,将我兄长马超,赶去了武都……妾身后来与兄长汇合,一心想要为父亲报仇。于是,假名马如风,带着人在河湟做马贼,挑拨离间河湟氐羌与朝廷的关系,同时给龙耆城曹军制造麻烦。
夫君救妾身时,妾身是遭了王都尉的伏击。
无奈之下,值得恢复女儿身,假托将军之名,躲避王都尉的追捕……本来妾身无意留在龙耆城,不想回家后,却得知窦茂向我兄求亲的消息,于是便逃离武都,重回河湟。但河湟万里,妾身却无容身之处。
那时候,妾身想到了夫君,于是便来到了龙耆城……
王都尉被伏击,是妾身所为。
可惜,原本圆满的计划,却因为夫君突然出现,令妾身功亏一篑。”
“你……”
赵云对马云禄的那番解释,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他咬着牙,半晌后问道:“你……从头到尾,都是想要利用我,对吗?”
声音有些发颤,显示出赵云此刻,内心里的不平静。
马云禄抬起头,直勾勾看着赵云。
突然间,她笑了!
“是的,妾身一直都在利用将军。”
“那你嫁给我,也是为了利用我?”
“当然……将军是小贼走狗,而小贼是我杀父仇人,我岂能真心与你。”
“你!”
赵云的心,突然间一阵抽搐。
手中宝剑仓啷一声出鞘,他踏步上前,高高举起了宝剑,眼中充满了愤怒。
而马云禄依旧显得很平静,慢慢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夫君!
其实妾身,是真心嫁与你……可是,妾身不能连累你!这世上,最让妾身愧疚的,便是你。能死在你的手中,也是妾身的心愿。但愿从此以后,你能飞黄腾达,莫要被妾身牵连。如此,妾身纵死,亦心满意足。
可是,赵云又如何能下的手。
惊鸿剑在手中高高举起,却迟迟无法落下。
突然,赵云大吼一声,拎着宝剑,风一般冲出了柴房。
他来到曹朋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捧剑高举过头顶。
“公子,云有负公子厚望。
然则她是云结发之妻,云实下不得手。云深知,她罪无可恕,可是……
云愿代她一死,请公子饶她则个。
她只是一个女人,焉能害得公子xing命,请公子宽恕,云来世愿为公子做牛做马。”
说着话,赵云涕泪横流。
而曹朋则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良久从赵云手中,接过了惊鸿剑。
“子龙,你让我很失望!”
他突然大声喝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本有大好前程,为何要为这么一个欺骗你的女人而丧命?你可知道,在你出征之时,我已经写好了奏章,准备呈报大王,任你为西部都尉。可没想到……你,怎地这般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