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寰青山。
一片青山古林里,一座剑门独立。
剑门之中,堂屋之上,客室内,独孤不复静坐在一张桌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手里拿着一杯温热的茶水,喝了一口,对着身前的人说道。
“我可以帮你修补剑招,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他的面前,李驷坐在座下,尴尬了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术虎女,犹豫了一下,抓了抓自己的脸说道说道。
“凭咱们俩,这么多年的交情?”
独孤不复握着茶的手顿了顿,默默地抬起眼睛看了李驷一眼,在确定了以李驷的脸皮是不会脸红的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了茶杯。
他和李驷一直以来的交情,可算不上是什么朋友。
不过,独孤不复还是站了起来,走到了屋后,拿了一样东西出来放在了桌上对着李驷说道。
“把这把剑收下,我就给这位姑娘补全剑招。”
桌上放着的是一把剑,正是李驷丢在论剑山上的那一把。
这样的条件似乎怎么看都是独孤不复吃亏,不过李驷明白,收下了这把剑就等于收下了一个大麻烦,从此以后独孤不复再找他比剑,他就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了。
但是想了一会儿,李驷最后还是起身拿起了桌上的剑,然后看着独孤不复,叹了口气问道。
“这样行了吧?”
看着李驷收下了的剑,独孤不复的眼神似乎是柔和了一些,沉默了半响,他又说道。
“你的剑需要一个名字。”
李驷抬了抬眉头,低头看了一眼还藏在布袋里的剑,想了一下,像是随意地说道。
“就叫它藏锋吧。”
自从它到了他手里之后,就没有出过一次鞘,藏锋这个名字,配它倒也是正好。
“嗯。”独孤不复点了点头,像是记下了这剑的名字,接着,才看向了术虎女说道。
“那,去外面把你的剑招演练一遍给我看看吧。”
······
“铮!”
山门外,剑光凛冽。
开春之后未散的寒气里,术虎女演练着剑招,独孤不复静静地看着。
李驷则是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支着脖子,忽然,他是觉得胸口有些难受,闷闷地咳嗽了两声。
可能是冬日里受了寒吧,李驷这样想着,也没有怎么在意。
而坐在一旁地独孤不复则是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若是觉得冷,就多穿一些衣裳。”
他在这方面应当可以说是很有经验了。
对于独孤不复的关心,李驷是有些不适应的,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说道。
“没事,无碍的。”
“咳咳。”说着,他是又忍不住皱着眉头地咳了两声。
不得不承认,这年年前的冬天,确实是有些冷了。
······
这段时间,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但是对于长安的百姓来说,是有一件大事快要发生了。
因为再过几个月就是长安公主的行信之年了。
这一世的人寿命普遍较长,到了二十岁之后才会开始筹备婚嫁,因此二十岁后的第一年,也就被称为了行信之年。这一年之后,皇上就会为长安公主挑选驸马的人选。
行信对于女子来说与及笄同样重要,所以这一年礼事亦会特别盛大,皇上将宴请众臣,周边的各国也都会派使臣前来庆贺。
届时,皇宫之中将会歌舞升平,灯火通明。长安城街上同样会举行各种各样的礼事,让百姓们参与其中,这也算是皇上公主与民同乐的一件逸事了。
不过无论如何,这些事也都与大多数的江湖人无关。
除非,是有的人被卷进了其中。
长安。
风雨楼的一座分楼之内,五楼的一间侧室里,一个胖乎乎的锦衣中年男人推开了房间的门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房间中坐着另一个的人,扯着脸上的肥肉讪笑了一下,抬起自己的衣摆坐了下来说道。
“不知这位客人来到我们小楼,是所为何事啊?”
这胖乎乎的中年就是这座风雨楼的管事,叫做张保。
而房间中坐着的另外一个人,是一个闭着眼睛的瘦削男子,他的脸上带着一些胡渣,一条刀疤从他的左脸一直贯穿到了右脸,看起来就像是他的一张脸被分成了两半一样。
这刀疤男人的手边放着一把刀,一把狭长的弯刀,刀柄上绑着一些破旧的布条,配合他那身褴褛的衣服,很难让人相信他有资格坐在这风雨楼第五楼的房间内。
但是他就是被请上来了,原因是他在进楼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刀逼着一个下人,让其给张保带去了一句话。
这句话很简单,江门城龙祠寺。
这是张保妻儿所在的地方,所以张保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刻将他请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