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咻!”瘦高杀手将一袋子重物丢到旧城区的污水河里,“这是最后一袋了,贵族老爷的要求可真是多,这人明明就死透了,还要分尸,到底是有什么仇怨啊。”
“好像是这到倒霉蛋抢了贵族老爷看上的女人。”
“不会吧,我看这小子还挺年轻的。”
“现在贵族不止男人,连女人都好吃比自己小的。听说那些贵族愿意花好多钱去买漂亮的娈童。”
“呸,真恶心……”
“算了,咱们管那么多干嘛,有钱拿不就行了。”壮汉杀手打了个哈欠,“忙活了一晚上了,我们回去找那个贵族老爷领赏钱吧。”
“不喝一杯吗?”
“在旧城区喝酒,你嫌贼不够多是吗?”
“也是……哦对了,你不是从他身上搜出了一瓶酒吗?给我解解馋。”
“早跟他的尸体一起丢了,来历不明的酒你也敢喝,有毒咋办。”
“好吧。”
两个杀手借着夜色匆匆离开。
诺克萨斯帝都的天空慢慢开始泛白,但巨大的不朽堡垒挡住了很大一片阳光,位于地下的旧城区就更是黑暗,黎明来临此处却还是与夜晚无异。
旧城区毫无生机,一片死寂,这里不存在会早起劳作的普通民众,这里的人都是诺克萨斯高压社会的淘汰者,他们唯一会做的事,除了犯罪就只有睡觉,以此逃避现实。
但有一个家伙,却忙碌了起来。
那是一抹飞行在地底黑暗街道里的靛蓝色苍影。
华洛正在抓钻洞兔,这些兔子的牙甚至能啃穿石块,而且极能生,一窝能有几十个崽子。旧城区因为久久缺乏管理,导致像钻洞兔这样的穴居生物泛滥,偏偏它们还狡猾透顶,居住在这里的流浪汉们一年也不一定抓得到两三只。
但这个问题,对华洛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它今早已经猎到两只钻洞兔了,正在污水河的桥下欣赏着自己的战利品。
正当华洛打算叼着两只猎物回去时,它的目光注意到了一只乌鸦。
华洛羽毛炸立,摆出警告的姿态,示意这只乌鸦不准对它的猎物有想法。
乌鸦“嘎嘎”叫了两声,飞走了,露出了它身后被芦苇丛勾住的小麻布袋。
华洛鸟头一歪,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它飞到芦苇丛边,叼起麻布袋,然后落回桥下。
麻布袋上绑上了线绳,但这对华洛来说不是问题,咬住一拉,就将麻袋打开。
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华洛眼睛一亮。
……
华洛的鸟喙里叼着一个麻布袋,脚上还抓着一个,飞向旧城区一处隐秘的破宅。
它钻进窗户里,宅中正有两个女人在等它。
“你回来了,华洛,你找到今天的食物了吗?”奎因在黑暗中轻声道。
她没有点灯或生火来照明,因为这样会引来不怀好意的匪徒。
她也没有高声说话,因为乐斯塔拉夫人还在熟睡中。
与那个红发女刺客的一战,奎因和乐斯塔拉不仅失去了同行的那个艾欧尼亚男孩,也失去了准备好的所有盘缠。
但她们已经不可能返回德玛西亚,冬季已至,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的边境巡逻都会变得森严非常,奎因一个人倒无所谓,但她不敢冒着风险带乐斯塔拉去那里。
她们一路漂泊,在华洛的帮助下成功混进诺克萨斯帝都,为了不引人瞩目,选择了在破败的旧城区暂时落脚。
乐斯塔拉展现了超乎奎因想象的坚强,住在这么差的环境里,每天吃着简陋的食物,身为贵族的她居然一句怨言都没有,只有一句“为了春天能到艾欧尼亚,我会忍受一切”。
奎因很佩服她,乐斯塔拉不像自己经受过荒野和军队的磨砺,能做到这样实属不易。
同时奎因也不禁好奇,艾欧尼亚那个国度里究竟是谁,值得乐斯塔拉不惜这么做也要去见。
奎因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她惊讶地发现一向爱干净的华洛居然湿漉漉地回来了,它的羽毛上全是污泥和浮藻,看起来颇为狼狈,正在抖动身上的污秽。
“你怎么了?掉河里去了吗?受到攻击了吗?”奎因急忙低声问道。
华洛将叼着和抓着的两个麻布袋放在地上,用头朝奎因推了推。
“这是……”奎因拿起一个同样满是污泥的麻布袋,将它打开。
奎因眼睛骤然睁大。
布袋里是一块肉。
关键的不在于此,而是这块肉上面的纹路。
冰蓝色的羽毛纹路。
奎因手一抖将它扔在地上,神色惊恐地看着华洛:“落霎?”
华洛很人性化地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奎因脑子很乱,有些不敢看地上的肉块,“他不是在我们刚进诺克萨斯的时候就死了吗……你是从哪找到的?”
华洛骄傲地挺起胸,然后用脚跺了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