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干净薇恩的右臂后,上面可怖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洛萨开始在猎兜里摸索着草药打算给她止血。
“疼!”草药敷伤伤处的瞬间,薇恩疼得差点没蹦起来,她噙着泪水道,“疼死了!”
“忍住!”洛萨命令道,“你要是不想像我一样丢一条胳膊,就给我忍住。”
闻言,薇恩果然不再叫痛,憋着气什么也不说。
一个健硕的身影慢慢向他们走来。
洛萨第一次见到这个中年女人,她头发花白,身上披着狼皮大袄,背上背着长弓和箭筒,手里握着一把长矛,应该就是一开始贯穿那头巨魔脑袋的那把。
洛萨上下打量着这个强大的女人,她没有带臻冰武器,无法判断她是不是寒冰血脉。
“弗蕾!”薇恩的眼里露出欣喜之色,“你来接我了!”
弗蕾面无表情,只是看着洛萨正在治疗的那只属于薇恩的手臂:“你太莽撞了,根本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战斗。”
薇恩苦笑着用弗雷尔卓德语回复道:“没办法,我当时只想到了这个办法。”
“你的弗雷尔卓德语说得可真好。”洛萨朝着薇恩翻了个白眼。
薇恩冷声道:“我当然懂弗雷尔卓德语,你那次当着我面骂我的时候,我可是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洛萨啧啧舌,道:“你还真是记仇,雪花大点的事斤斤计较。”
“我一辈子都记得。”
弗蕾看看正在斗嘴的洛萨和薇恩,问道:“恋人?”
“不是!”洛萨与薇恩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弗蕾摇了摇头,向薇恩说道:“我没有责怪你战斗鲁莽的意思,薇恩。相反,我应该夸奖你。”
弗蕾蹲下身,轻轻摸了摸薇恩的头:“干得好。”
薇恩眯起眼睛,难得一见地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
“咳咳!”洛萨一边上药一边干咳了两声,友善地朝弗蕾笑笑,“不介绍一下吗?我是洛萨,阿瓦罗萨人,战母的血盟。”
弗蕾点头质致意:“我是弗蕾,没有部落。”
“没有部落?”洛萨一愣,在弗雷尔卓德这种不互相依赖即使是寒冰血脉也很难活下去的恶土,一个没有部落的独行游荡者着实罕见。
“嗯。”弗蕾淡淡地道,也没有详细解释,转向薇恩道,“你真的想跟着我学习吗?”
“学习?”洛萨看着薇恩和弗蕾,她们之间好像还有着自己不知道的故事。
“嗯。”薇恩也不管身上的伤了,用左手把自己撑起来,“我要和你学习,我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
弗蕾眼神闪烁,似是还在思量。
“那个。”洛萨取出绷带,将薇恩的右臂紧紧包扎好,插话道,“你们想叙旧的话我没意见,不过战斗还没有结束。”
三人齐齐看向一个方向,远方方火光冲天、寒风呼啸、乌云翻涌,金戈交击与野兽咆哮的声音不绝于耳。
“弗蕾。”洛萨严肃地向女战士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巨魔和冰霜守卫会来袭击我们吗?”
弗蕾看着洛萨,这个实力弱小,但却挺身而出保护炉户的少年给她留下的印象不错:“我知道,但一时半会说不清。”
“这样吗……”洛萨沉吟了一会儿,目光恳切地看向弗蕾,“虽然你不是阿瓦罗萨人,但既然你在这里,我还是希望你能帮助一下我们。”
薇恩看了一眼洛萨,左手轻轻拉住弗蕾的手臂:“帮帮他们吧。”
弗蕾朝薇恩浅浅一笑:“就算他不说我也会帮的。”
女战士站了起来,她健壮的身形此刻显得十分高大:“冰霜守卫是我的死敌。”
目送着弗蕾奔向战场,身形消失在阴影之中,洛萨稍微松了口气:“有奥拉夫、艾希和弗蕾,应该能打赢吧。”
“你觉得我们能赢吗?”薇恩重新躺在雪地上,看着被火焰染得有些发红的黑夜。
洛萨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薇恩的脸,这还是她第一次对洛萨说“我们”。
洛萨盘腿而坐,一边处理着自己骨折的小腿,一边道:“我们会赢的。”
“是吗……”薇恩小声道,“我的弩呢?”
“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你的弩呢。”洛萨捡起薇恩的手弩,检查了一下,然后递给薇恩,“嗯,还好,好像只有一个地方卡死了,明天我给你修修。”
“谢谢。”薇恩用左手握住手弩,冰冷的金属外壳摸起来让她感觉很安心。
她闭上眼,享受着喜悦,劫后余生的喜悦、久别重逢的喜悦、战胜强敌的喜悦……
“跟我说说那个弗蕾吧。”洛萨突然道,“她是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薇恩沉默了很久,缓缓地道:“我从小在德玛西亚长大,虽然不是贵族,但家里很有钱,父母待我很好,我可以尽情去做我喜欢的事情,我觉得我会这么一直幸福下去。”
薇恩看似答非所问,但洛萨没有打断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