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浦附近的秋狩继续,德川家定身为一国之君,那是需要镇之以静的。遇到这点子小事,就改变既定的行程,那就一点儿也显不出国君风范啦。
所以在猎场的首相松平庆永便立刻请忠右卫门走上一趟,去往浦贺,处理露西亚国洋船叩关一事,妥为应对,不失国体。
但是松平庆永还是那个松平庆永,他给忠右卫门的要求就是啥条件也不能答应,除了可以提供食物、饮水、煤炭等必要物资以外,最多给以一定数额的赏赐,且这不是赏给他们的,是赏给救助了日本飘民的人的。
等把飘民接收确认之后,立刻令露西亚船离开日本,不许在日本有任何的逗留。必要时可以以武力相威胁,开炮驱逐。
好家伙!
这位福井侯到真是个强硬派,水野忠邦起码还知道审时度势,看着情况来开炮,他更好了,直接一言不合就开炮。
不过想想也是,幕府历史上好几次开炮驱逐欧美等国的舰船。现在已经算是讲道理了,先语言劝说,然后再武力威胁。
至于便宜老爹德川家庆的意思,那就是相机处置,反正只要不开国就行,给两个就给两个,不要不舍得。大不了让江户的豪商们乐捐嘛,摊派个几万两就足够填饱洋人的胃口了。
如出一辙啊,忠右卫门真是鼓掌连连,您和隔壁的咸丰太像了,咸丰是让十三行的大行商们乐捐,而你是让江户豪商乐捐。反正都不是自己掏钱,大气的很。
封建统治者的思路真是出奇的一致!
忠右卫门让黑川庆德先行赶到浦贺,命川路圣谟做好准备,他这边则是点上二百传习兵,不光是充作护卫,也是和俄国人说明白,幕府是有军备的。
随后忠右卫门便点了一队人马,从霞浦离开,径直往江户赶去。到了江户便可以坐船直抵浦贺,现在浦贺对太平洋一面有充分的防备,一条洋船想要突破这样的防御,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从江户坐船到浦贺半岛的北面是十分安全的,并没有什么冒险不冒险的事。况且驻守浦贺、富津炮台的炮兵,也是从江户坐船来轮换。江户到浦贺四五十公里路呢,真要两条腿走,一天未必能走完,坐船却只要小半天。
在江户临时从佐贺藩邸拎了几个肥前出身的武士,忠右卫门当天便赶到了浦贺。远望浦贺洋面,确实有一条升着俄国鹰旗的船只停泊。
不是军舰!
这很好分辨的,上面根本没有罗列的炮位炮口,且吨位很小,粗略一瞧,大概只有二三百吨,很像是俄国在远东自行建造的那种帆船。西伯利亚大铁路建成以前,俄国在远东的力量还是比较薄弱的,所以大约没有建造蒸汽轮船的实力。
说来在不久之后的克里米亚战争里面,俄国海军还是用的木质帆船,同奥斯曼的海军进行了一场好似中世纪晚期的风帆战舰对决。只不过这场锡普诺海战的决胜因素并不在船上,而在所使用的开花弹上面。
也就是俄国人冒险一般的使用了各国海军都绝对不愿意在大型木制战舰上使用的开花弹,所以很快导致了参战的法国人在几年之后建造了世界上第一条蒸汽铁甲舰。
闲话不提,忠右卫门立刻找来川路圣谟了解这几日的情况。毫无疑问的,俄国人在和川路圣谟交接之后,便派出小船,开始测量浦贺外样的水文情况。川路圣谟不是很懂这个,所以只要俄国人不上岸袭扰,就没有及时处置。
除此之外,令川路圣谟稀奇的是,俄国人会说日语!
比什么英国人美国人要强多了,俄国船上居然有一个男人自称在什么喀山的日语学院里面专门修习过日语,愿意与幕府方面友好交往。
忠右卫门也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于是转天一大早,便派了人去俄国船上知会,表示可以把七名肥前国的飘民送还幕府一方,同时也可以派一到两个人上岸交流。
俄方欣然应允,很快就派了两条小船,把七名飘民送到了岸上。飘民即刻交给佐贺藩的武士质询,一口北九州土话叽里呱啦完毕,很好,确实是肥前国的百姓。
这些人运送佐贺特产的味噌去大阪,结果半路上遇到了风暴,就这么一路漂流,在日本海里面打着转的冲到了俄罗斯的远东地区,然后被俄国人救了下来。
有一说一,俄国人正愁没有机会和幕府交流一下呢。早先幕府已经通过荷兰人向全世界宣告了幕府不再处死从外国归国的百姓,同时允许外国船只靠近日本沿海,请求燃料补给。这毫无疑问是幕府外交态势的巨大改变,一直有心同日本贸易的俄国人就等这个机会了。
现在有了送还飘民的借口,俄国的远东总督不仅向圣彼得堡方面传信,还先行派遣了船只来到日本,同幕府方面接触。
前来浦贺接触的是一名东正教的神父,自称拉克斯曼,此番并没有特殊的政治和外交使命,就是来瞧一眼幕府现在的景况。
最近的半个多世纪,俄罗斯和日本的联系一直断断续续的,还算是熟悉。拉克斯曼在见到忠右卫门之后,只是简单的陈述了一下两国所谓的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