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顺亲自上前,将那些铁棍子一一拼装起来,很快便形成了一个长方形架子,再把球网挂在两侧,便是羽毛球中网的样子了。
“你们这院子小了些,常摆着羽毛球网也不太方便,这架子拆装起来容易的很,需要用的时候组装好,用完了拆掉随便放在哪里都成。”
听着焦顺边重新拆卸,边指点雪雁、春纤两个,林黛玉不觉一时有些失神。
眼前的一幕,无疑是她原本计划当中,绝对不会发生的情况——甚至如果倒回几天前,如果有人向她描绘这一切,她多半还会坚称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正等切身体会之后,要说没有一点触动,那绝对是在骗人骗己。
即便明知道,焦顺这么做既是因为史湘云,也是因为自己的姿色,但还是忍不住心头暖暖的——尤其是早上病恹恹起身,听到‘顺苏堂’三个字的时候。
“怎么了?是不是又觉得不舒服了?”
直到耳畔传来焦顺关切的嗓音,林黛玉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整理好了那球网,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
林黛玉急忙摇头否认,但还是被焦顺劝回了屋里歇息。
因觉得在焦顺面前躺下有些不自在,她原是想在床上坐一会儿的,不想焦顺抢先坐到了床头,又拍着自己的大腿笑道:“来,我帮伱掐掐头。”
林黛玉待要拒绝,又听他戏谑道:“比这更亲密的事儿,咱们又不是没做过——何况你不是还想做的更深入一些么?”
听到焦顺浅显易懂的调侃,林黛玉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耳后。
她又羞又恼的斜了焦顺一眼,旋即咬着银牙坐到了床尾,然后背转过身,掩耳盗铃般褪去绣鞋,飞快将两只裹在罗袜里的嫩菱角藏到夏凉被里,最后一点一点,缓慢又僵硬的往焦顺腿上靠。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足足半盏茶之后,她的后脑勺才虚虚的搭在了焦顺的大腿上。
然后,林黛玉就又别扭的尬住了。
倒不是林妹妹还适应不了这种肌肤之亲,而是因为焦顺的腿过于粗壮,以至于她必须竭力将整个背部抬离地面,才能枕在焦顺的大腿上。
焦顺也发现了她的窘状,当下哈哈一笑,先放了个枕头在她背后,然后又将大腿换成了小腿。
这一来,林黛玉才真正枕了上去。
要说触感有多好,那是绝无可能的,焦顺腿上满是健硕的肌肉,躺上去也就比石头略软些。
不过这种硬邦邦的触感,却出奇的给人一种安全感,尤其是回想起焦顺当初踩着那监生给出警告的画面,这种安全感就会愈发的强烈。
强烈到让林黛玉原本的忐忑迅速消弭无踪。
她闭目感受了一会儿,然后又突然睁开眼睛问了句:“总该有个时间吧?”
虽然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焦顺还是听懂了,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才答道:“八月底吧,七月暑气未退,路上只怕多有不便之处,如果你执意要回苏州的话,等过了八月中秋再动身不迟。”
林黛玉沉默半晌,最后蚊蝇似的挤出一句:“那就赶在中秋之前做完吧。”
前一句她说的是,焦顺尝试挽留自己的最后期限;而这后一句,则是尚未完成的报恩过程的最后期限。
她会突然问出这话,却也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担心自己会沉迷与焦顺塑造的氛围当中无法自拔,最后忘却了本心,所以才希望能定一个最后期限,以便到时候扪心自问,做出最终的抉择。
定在中秋之后,无疑要比她预想中的晚了不少。
不过……
罢了,就先这样吧。
林黛玉再次闭上了美目,没过一会儿,竟就枕着焦顺的小腿睡了过去。
…………
此后一段时日,焦顺倒不是每天都要去林黛玉哪儿,更不是每次去都会带上什么惊喜或者礼物,但那小院却是潜移默化的,渐渐有了一种‘家’的氛围。
也就在林黛玉渐渐习惯那小小院落的时候,宫内容妃却是益发焦躁不安。
皇后和吴贵妃的茶话会,几乎是天天都在召开,说是亲如姐妹也不为过。
越是这般,容妃便越是无比的绝望。
她深悔自己当初不该在吴贵妃面前挑拨,可当时谁又能想得到,吴贵妃非但没有因此嫉恨皇后,反倒与她日渐亲密起来了?
照这样下去,只怕等到繇皇子继位之后,她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两说了——且就算保住了性命,多半也只能在冷宫里了此残生。
这是容妃绝不能够接受的!
她一度甚至曾想过找皇帝哭诉,把所有事情全都抖落出来。
但转念一想,那红木匣里本就是皇帝交给皇后保管的,自己偷听之后,跑去吴贵妃面前搬弄是非本就是错,若再贼喊捉贼……
只怕不用等繇皇子继位,就要先被送去冷宫了!
容妃为此每日坐立难安,这天上午实在是在延禧宫内待不住了,出了门却又不知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