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无人之境。
直到瞧见个一对儿卖艺的父女——主要是瞧见那姑娘——焦顺这才驻足细瞧,没几眼就撒了百十大子儿出去。
恰在这时,斜对面又挤进几个人来,为首的锦衣青年焦顺并不认得,但他旁边那‘小鸟依人’的公子哥儿,焦顺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却不是贾宝玉还能是哪个?
瞧他那‘雌伏’之态,旁边那锦衣公子多半就是北静王了——打从去年春天出殡时撞上,宝玉就时常被北静王请去做客。
如今瞧着,这倒有半个主人的架势!
焦顺不由得暗道一声晦气,有心要避开对方,偏那卖艺的老汉见赏下这许多铜板,忙提着铜锣过来千恩万谢。
这一来自是避无可避。
眼见贾宝玉抬眼望来,焦顺也忙隔空拱手示意。
贾宝玉略一犹豫,对北静王耳语了几句,便领着两个小厮快步走了过来,笑着拱手道:“焦大哥倒是好兴致呢。”
“比不得宝兄弟有贵人为伴。”
焦顺哈哈一笑,下巴往对面挑了挑,询问:“那应该就是北静王爷吧?可要我前去拜见一二?”
“不了、不了!”
宝玉忙摆手道:“王爷本就是白龙鱼服,焦大哥若上前拜见,倒搅了王爷的兴致。”
“那就有劳宝兄弟替我问候一声了。”
其实焦顺压根也没想和这北静王照面,毕竟对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显是没将自己这七品小吏放在心上,他又何苦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随口敷衍了事,又同宝玉说了些闲话。
本拟就此别过,谁知贾宝玉死性不改,又盯着五儿好奇道:“这穿绯衣的是谁?好标志的一姑娘,我竟从未见过!”
呸
这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货!
焦顺心下暗骂一声,却忘了自己方才驻足于此,又是为的什么。
搞完双标,他笑着介绍道:“这是在我母亲跟前伺候的柳五儿,因母亲开恩了准了她的假,所以也跟着出来逛逛。”
“五儿、五儿……”
宝玉蹙眉念了几声,摇头道:“实在是白白糟践了这品貌,焦大哥何不另取一个名字?”
说是让焦顺取名,实则他一脸的跃跃欲试。
焦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早听说他爱给别人改名字,不想竟改到自己家里来了。
他提醒道:“这是家母身边的人,却怕不好胡乱改名。”
宝玉这才知道唐突了,满脸遗憾的连声抱歉。
等宝玉回到北静王跟前儿,指着这边说些什么时,焦顺再次遥遥施了一礼,然后便带着人主动退出了圈外。
虽经这一场插曲,众人仍是兴致不减。
香菱和五儿在路边买了糖画、面人等物,焦顺也挑了一套极清脆的风铃,打算找机会送给便宜儿子。
只是这期间,玉钏却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趁着香菱和五儿被舞狮和大头娃娃吸引了注意力,焦顺把她拉到身边问:“这又是怎么了,来之前不是数你最积极么?”
“爷。”
玉钏期期艾艾的反问:“您说宝二爷和那北静王爷是不是……”
说着,拿两根白生生的指头对戳。
焦顺也觉着这二人多半是‘志同道合、股肉相连’,却断不肯落人口实,只板着脸道:“浑说什么!王爷的私事也是你能议论的?这话若让外人听去,你还活不活了!”
玉钏被训的缩了脖子,却想着外人不能说,亲人总是要提醒一番的。
却说因买的东西越来越多,焦顺干脆买了一副扁担箩筐,交由倪二的人轮流挑着。
然后就这么随大流的出了朝阳门,来到运河岸边。
此处亦是热闹非凡,无数男女自上游放下河灯,五颜六色各型各状,竟是在河里汇聚成了一条彩带。
又有画舫往来穿梭,留下阵阵靡靡之音。
再衬上两岸素白的积雪,当真是处处可堪入画。
焦顺也带着人选了处平摊的所在,把先前买的河灯一一点了放入水中。
正和香菱几个笑闹着,忽听的周遭纷纷喝彩,举目望去,却见不远处一条画舫上,正有个白衣书生在船头舞剑,但见寒芒烁烁衣袂飘飘,月影烛光涛声雪岸,配上潘安宋玉一般的面庞,真恍似谪仙下凡。
这不是……
焦顺正感慨今儿净碰上故人了,岸边忽然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却是个女子看那人舞剑入了神,下意识想要凑近一些,结果一脚踏空栽进了河里。
她一面手足并用的挣扎一面拼命的呼救。
岸上却竟无人理睬,反发出哄堂大笑。
那女子气的破口大骂,脚下一发力竟就站了起来,却原来这处的河水也只有齐腰深而已。
只是水虽不深,却是寒冷彻骨,等她抓着路人伸出的竹竿爬上岸时,已经冻的脸色发情抖若筛糠。
这时那画舫也靠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