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瞒着没有知会的。”
说着,又对司棋道:“伱先别告诉你们姨娘,琴姑娘是受我们姑娘所托,才派人去寻那妙玉的,原是想得了消息宽一宽帮你们姨娘的心,谁知道……如今薛家的人还在打听妙玉的踪迹,还是在等一阵子,有了确切消息再让你们姨娘知道的好。”
司棋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儿,忙也交代晴雯先把这消息瞒下来。
晴雯此时满心都是过往,却哪有闲心参与这些,当下只冷淡的应了,便又神游物外起来。
再说里间。
邢岫烟一进门,见病恹恹的林黛玉挣扎着要起身,忙上前将她按回床上,没好气道:“跟我还闹这些虚的做什么?前儿我让红玉来送东西,回去还说你气色不错呢,今儿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林黛玉先是摇头不语,直到邢岫烟再三催问,才苦笑道:“姐姐当初所说‘兼祧’一事,我暗里告诉了宝琴妹妹,原本还沾沾自喜,以为是在给人指点迷津,直到昨儿见识了湘云妹妹的磊落,这才……”
“就为这个?”
邢岫烟听完反倒松了口气,她原本还以为林黛玉是又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了呢,却原来是自惭形秽。
她坐到床上,伸手拉过林黛玉的柔荑,郑重道:“若按照你的说法,我当面向史大姑娘示好,背地里又怂恿你做我们爷的兼祧夫人,岂不是更是两面三刀的小人?”
“这……”
林黛玉一愣,旋即再次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姐姐断不是那样的人!当初也是为了我考量,才会……”
“那你把这事儿告诉宝琴姑娘,又何尝不是出自好意?”
邢岫烟打断了她的话,见她才刚养出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憔悴,不由心疼的伸手轻轻抚弄,用哄孩子一般的口吻道:“这世上谁人无愧?只要你初衷是好的,便不必太过苛责自己。”
想了想,她又补了句:“说句不该说的,真正欺瞒史大姑娘的,其实是我们爷——可我们爷想要延续来家的香火,不也是为了孝道?”
这话就纯属往焦某人脸上贴金了,实际上他对于延续香火什么的压根就不看重,只是乐得打着这个名头娶两个老婆罢了。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巴不得再兼祧几房,以一人之力直接凑个老九门。
林黛玉的心结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消解掉,但把心里话说出来,再有邢岫烟从旁宽慰,情绪也多少有些改善,等用了山楂水,更是觉着腹中饥饿。
邢岫烟见状,忙吩咐让紫鹃去厨房里找些现成的,又好克化的食物来。
素云听了,担心灶上人酸言怪语的,便自告奋勇陪着紫鹃一起去了厨房。
不想两人结伴到了大观园的厨房里,就见里面只有两三个帮佣的守着锅灶,且一个个魂不守舍探头探脑的。
这园子明着是李纨在管,素云也算半个管事,见此情景不由喝问:“怎么回事?其它人呢?柳嫂子人呢?这眼见就要午时了,你们灶上是要唱空城计不成?!”
那几个帮佣吓的脸上变色,忙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解释道:“姑娘明鉴,不是我们偷懒,实在是方才闹出一桩大事,因涉及咱们灶上的人,柳嫂子她们就过去帮着解劝了。”
“是啊、是啊,您瞧,这该预备的早都预备好了,正等着下锅呢就出事儿了!”
“我们也不敢误了做饭,可要是眼瞧着闹到太太跟前儿,也伤了大奶奶的脸面不是?”
“停停停,先别吵!”
听了这一箩筐,素云脑仁都疼,忙抬手下压示意她们暂时住嘴,然后点选了一个熟识的问:“你来说,到底出了什么大事,竟连灶上做饭都给耽误了?!”
那妇人这才从头一五一十的说起来。
却原来那坠儿的母亲正是灶上的厨娘之一,平儿请示过王熙凤后,便带着将她唤到藕香榭内,做声作色的表示坠儿已经招认了,让坠儿母亲不要自误。
那坠儿母亲初时一个劲儿的给自家女儿辩解,旁边有婆子见状,又疾言厉色的呵斥了两声,她便软了,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的求平儿高抬贵手。
陪审的婆子见状便以为是结案了,但平儿却瞧出不对来,遂暂时按下不在审问,转而去打听探春袭人那边儿的成果。
结果那坠儿一味哭喊、抵死不认。
双方互通有无,一时都有些吃不准,于是袭人便提议干脆让这母女两个当面对质。
结果这一下子就闹出了事端。
那坠儿母亲一见女儿,劈头盖脸上去就是几个耳光,边打边质问女儿到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把二奶奶、三姑娘都给惊动了。
坠儿仍是哭诉不认,她母亲愈发恼羞,当即拳脚齐下。
探春平儿见不是个法子,正待命人将她们分开,不想坠儿竟就一头撞在了廊柱上,直撞的头破血流人事不省。
当时藕香榭里一阵大乱,探春急忙张罗着去请大夫,又命人取金疮药来给坠儿止血。
不想就这么几句话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