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背上了不小的财政负担,前些年乌西国之所以侵扰我朝海疆,正是意图靠武力扭转这个不利局面。”
“所以对我朝而言,即便能产出更多的工业品外销,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甚至可能还要为生产太多卖不出去而发愁,这也是朝中大臣对新政不以为然的原因之一。”
“所以臣才会说,若仅以我大夏的国情来论,新政的利弊难以衡量。”
太上皇越发迷惑了,焦顺先后这两段话,几乎是把工业革新贬的一无是处,只怕朝中大多数文臣针砭新政时,都没有他说的这般入骨三分。
但偏偏他又是新政的核心人物,皇帝最倚重的心腹……
太上皇忍不住质问:“伱既知新政的弊端,又缘何一味逢迎圣意,难道是想助纣为……”
说到半截,太上皇又觉得不该如此形容自己的儿子,于是及时收住了话头。
“望太上皇明鉴!”
却听焦顺慨然道:“臣并非一味逢迎圣意,而是真心钦服于陛下的高瞻远瞩!”
“那你方才所言……”
“臣方才所言有个前提,那就是‘仅以我大夏的国情而论’,但天下万邦可不止我大夏一国!”
听到焦顺这个反转,太上皇这下子有些回过味儿了,他毕竟也是秉正多年,经过见过的不少,此时已经隐约瞧出焦顺是想来个欲扬先抑。
不过他也实在有些好奇,焦顺一下子摆出那么些新政的弊病,到底要怎么圆回去。
因此虽然看出了焦顺的计策,一时却也没有拆穿阻拦的意思,而是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而这也正是焦顺一上来,就先大肆贬低新政的目的。
若是他一开始就选择为新政张目,那太上皇一来不会听的如此认真,二来也肯定会出言反驳——这可不是在搞公平辩论,太上皇既是出题的又是裁判,真要争论起来你拿什么赢他?
唯有欲扬先抑,先引发太上皇的好奇心,才好将自己真正要说的一吐为快。
眼见就要达成目的,焦顺自然不会犹豫迟疑,当下立刻便道:“自从隆源二年乌贼入寇津门之后,我朝便决心以举国之力仿造铁甲舰,以与乌西国在海上争雄——然至今三年有余,铁甲舰都还未能下水,太上皇可知其中的缘由?”
太上皇见他发问,便冷笑一声道:“自是因为皇帝一再要求,我朝所造的铁甲舰必须要强过乌西国,如此一来自然不易。”
“确有这方面的原因。”
焦顺可不想往这上面引,当下随口略过,又道:“但更多的却是耗费在了配套设施上,譬如驱动铁甲舰的蒸汽轮机,便遇到了动力不够的问题,增加密闭性锅炉难以支撑,增强锅炉的厚度韧性,又会给铁甲舰造成过多的负担。”
“其它诸如钢铁骨架的承重问题、船舵驱动问题、燃煤补给计量问题……种种难题不一而足。”
“哪又如何?”
太上皇听焦顺突然说起了这些造船的细节,便生出三分不耐来,截住他的话头道:“如今那铁甲舰不是都已经快要下水了吗?显见这些问题都已经克服了。”
“其实也没全部克服。”
焦顺纠正了一句,倒也没纠缠这些细节,紧接着又道:“而且这是在皇上的督促下,举全国之力经数年才做到的,期间也不知有多少人为此绞尽脑汁,试想……”
“你到底想说什么?!”
太上皇再次打断了焦顺,脸上的不耐已经提高了六分。
啧
这瞎眼老头方才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不想原来也是个急脾气!
焦顺愈发庆幸是自己过来传话,而不是皇帝亲临,同时也只得略过了一部分前情提要,直奔主题道:“臣的意思是,现如今乌西国所造之物,正在快速朝着繁杂精深方向发展,这铁甲舰便是其中的翘楚。”
“若非太祖时重视工业,我朝的冶炼工业强过前清不止一筹,只怕万难在三五年间仿造出这铁甲舰——而若是一旦满足于此,只怕数十年、乃至十数年后,两广水师被轻易全歼,乌贼长驱直入寇略津门的祸事,又将重演!”
“哼,危言耸听!”
对于这种说法太上皇倒也并不陌生,因此立刻反驳道:“你怎知我大夏会故步自封?只需朝廷专门拨出款项,令工部研发更强战舰……”
“那要拨出多少款项才算合适?”
焦顺壮着胆子打断了太上皇的话,反问道:“臣方才说过,西人的工业是朝着繁杂精深发展的,也就是说,越往后波及的新技术新工艺新材料就越多,若是拨款少了,只怕于事无补,且也没那么多专精此道的人才。”
“若是拨款多了,再专门培养专精此道的人才……那岂不就是陛下所倡导的新政?!”
太上皇闻言明显有些迟疑起来。
其实他想说,皇帝要搞新政也可以,但完全没必要把匠人抬的太高嘛,依照旧制让他们做些八九品的小吏,难道就不能搞新技术了?
不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