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在炫耀自己得了如意郎君不成?”
薛宝琴在她背后直翻白眼,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一语双关的道:“却怕这世上,没有尽如人意的好事儿。”
史湘云似是听出了什么,竟就没了言语。
半晌,才幽幽一叹道:“我自小到大,又何曾遇到过尽如人意的好事儿?左右不过是知足常乐罢了。”
…………
焦家,西厢房内。
“阿嚏~!”
因是仓促上马时间紧迫,焦顺也顾不得精嚼细咽,只佯装体贴草草了事,正把些哄人言语不要钱的发放,忽就鼻孔发痒打了个喷嚏。
躺在他怀里的彩霞见状,忙拉过被子替他裹缠——其实真要论起来,原著当中彩霞正是焦顺的原配夫人,如今勉强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焦顺揉了揉鼻子,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便主动提起了正事儿:“却不知你打算怎么报复那赵姨娘,咱们总不能雇凶把她给杀了吧?”
“这……”
彩霞先前是气往上撞,只想着舍得一身剐,也要把赵姨娘拉下马。
如今身心通畅了,反倒迷茫起来。
是啊,这到底该怎么报复赵姨娘?
杀人是肯定是不敢杀人的,这清平世界朗朗乾坤的,哪里就敢喊打喊杀?
而焦顺见彩霞迟疑着不开口,心下倒就踏实了。
他就怕这丫头被仇恨迷了眼,不管不顾的非要往大了闹,如今既存了顾忌,那便好办多了。
于是又进一步引导道:“须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报复她倒不难,难就难在如何防止她反咬一口——我倒不惧,却只担心你受不住。”
彩霞听他这么说,越发觉得事情难办,在焦顺胸口上摇动着满头青丝,苦笑道:“我原没想这么多,只因她将我当成腌臜一般,说扔就扔说弃就弃,才想着必要叫她好看,至于如何做到……”
说到这里,她微微仰头希冀的看向焦顺:“大爷觉得该如何是好?”
“这个么……”
焦顺故作为难的想了一会儿,又假模假样的问:“这么说,你其实是想照猫画虎的羞辱她一番喽?”
彩霞其实也未必清楚,自己究竟想要做到什么程度,故此听焦顺这一说,下意识便点头应了。
焦顺又继续循循善诱:“那咱们最好能想个法子,在羞辱她的同时捏住她的短处,让那赵姨娘想发作也发作不出来。”
说话间,又游山赶海似的上下其手。
彩霞被焦顺闹的身子酥软,再顺着他那话设身处地的一寻思,忽就冒出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法子来。
略一沉吟,便小声细气的撺掇道:“其实奴婢倒没什么,只是她暗里算计大爷,大爷若不狠狠给她个教训,往后却怕是更要蹬鼻子上脸了。”
顿了顿,又期期艾艾的补了句:“若是大爷肯出面,捏、捏她的短处倒也不难。”
说着,又主动牵引着焦顺往上捏揉。
焦顺费了这许多唾沫,还不就是为了往这上面引?
因赵姨娘暗里调查的事儿,他本就要教训一下这浪蹄子,届时正好拉彩霞做个旁观,岂不一鱼两吃、两相便宜?
不过做戏做全套,自己还是要先假装不情不愿的,才好让彩霞信以为真。
“嗯?”
当下装作后知后觉的咦了一声,惊道:“你是说……似咱们今日这般?这、这怎么成?她可是世叔的宠妾,三姑娘和环哥儿的生母!”
“其实她早失了宠!”
见焦顺把事情挑破了,彩霞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连忙道:“况且赵姨娘之所以会疑心大爷和太太,也都是因为老爷起疑在先!”
她再三的撺掇,甚至不惜挑拨焦顺对贾政的仇恨,焦顺原本‘坚决’的态度这才渐渐转软,却仍碍于世俗人伦不肯轻易答应。
最后只长叹一声道:“唉,你还是先回去吧,免得婶婶那边儿起疑——至于赵姨娘的事儿,容我再想想、再仔细想一想。”
彩霞见撺掇不成,也只得起身穿戴整齐,依依不舍的去了。
而她这一走,焦顺登时愁容尽去,哼着乱七八糟的小曲儿,将块染了红梅的素帕收进袖子,施施然转去东厢房,将其锁进了专属的箱子里。
这且不提。
却说那彩霞一瘸一拐的回到清堂茅舍,迎面就撞见了正在东厢廊下逗鸟的彩云。
彩云忙上前扶住了她,关切道:“你这是在哪儿摔了?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别提了。”
彩霞摆摆手,装作一脸晦气的道:“我缓了好一阵子才有力气回来,只怕今儿是不能当值了——对了,太太呢?”
“都摔成这样了,还什么当不当值的?”
彩云说着,又冲东厢里一努嘴:“太太在姨妈屋里呢,也不知是有什么要紧事,刚进门把我们都给撵出来了。”
“想必是和二爷的婚事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