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有了乘龙快婿加持,自然不惧日后家道中落。
不过转念又一想,焦顺要娶的也是自己的外甥女,再加上他本就出身荣国府,就算不做贾家的女婿,往后也照样能和荣国府相互扶持。
想到这里,她便准备事后仔细叮咛儿子,往后千万和焦顺搞好关系,即便焦家搬出去也不能短了往来,最好隔三差五请他来家里联络感情。
这是后话。
却说贾政想通了一切之后,顿觉尴尬不已,忙讪笑着冲焦顺解释:“畅卿不要误会,我也是担心你惹上麻烦,所以才……”
“世叔多虑了。”
焦顺不等他说完,便忙还了一礼,正色表态道:“若他只是当面贬损小侄,小侄忍便忍了,偏他拿世叔家中的谣言当做谈资,小侄却是绝不能忍的!”
“呃……”
贾政再次尬住了。
他一门心思想让焦顺忍气吞声,哪成想这事儿竟与自己有关?
他便是再蠢,也能猜到能被南安王拿来取笑,又让焦顺感到难以入耳的谣言,必然与当初王夫人中邪一事有关,于是也没好意思追问,只侧头恶狠狠瞪了王夫人一眼。
王夫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正恼怒南安王无礼,冷不丁又遭丈夫迁怒,不免也恨上了贾政。
心道若是那南安王当面贬损自己,只怕这二十年的枕边人未必有胆子反驳,就更别说是直接拂袖而去了——足见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也活该他这软弱之人绿云罩顶!
且不提夫妇二人各自的心思。
见太妃来访的事情已经有了定论,贾母便又聊起另外的话题:“月底之前,我打算请史家兄妹几个都找来,商量一下云丫头从哪里出嫁的事情——正理自该是从保龄侯府嫁出去,但史鼐如今正远渡重洋,估计三五年间都未必能回来。”
“要照我的意思,是不妨让她与迎春凑个热闹,也从荣国府里嫁出去,免得他们兄妹之间因此又闹起来。”
其实贾母原本并没有打算掺和这事儿,毕竟荣国府同时操办两场婚事,本就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那还有余力插手史湘云的婚礼?
但如今既一门心思想要拉拢焦顺,自然希望他与荣国府绑定的越深越好。
说完,贾母又问焦顺:“顺哥儿,不知你怎么看?”
焦顺忙一拱手道:“自是全凭老太太做主。”
连着敲定了两桩正经事,接下来自然就是闲话家常的时间。
等说说笑笑了一阵子之后,贾政又应景的邀约焦顺晚上吃酒。
这回却不是约在园子里,而是请他到荣禧堂内饮宴。
焦顺先是松了一口气,旋即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暗道这纯是吃酒有什么趣味?
于是连忙推托道:“小女约莫是受了些惊吓,被岫烟带去栊翠庵请师太们帮忙消惊了,我如今心里着实有些放心不下,还请世叔宽限宽限,等回头确认了小女无恙,再来回复世叔。”
说着,又一躬到底:“还望世叔见谅。”
贾政闻言,忙道:“初为人父都是如此、都是如此,既然你放心不下女儿,咱们改日再约也是一样的。”
“也别回家等了。”
王夫人这时突然插嘴道:“索性跟我一起去园子里接岫烟母女回家,也好当面听师太们开解开解。”
焦顺还在迟疑,上首贾母却笑道:“正该如此,这往后都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你跟你婶婶去就是了。”
这老太太都发了话,焦顺自然只好拱手应了。
却说眼见众人各自散去,独贾政留在原地面有不虞之色,贾母只当他还无法接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现实,不由肃然道:“政儿,往日你不喜顺哥儿骤登高位,为娘也不强求什么,可现如今连两家王府都对他礼遇有加,你若再不能摆正心态,却怕是取祸之道!”
贾政闻言一凛,他实是恼王夫人当着自己的面主动邀约‘绯闻主角’,并非没有摆正心态,但母亲这话还是让他自省起来。
是了,若两人真有什么,王氏又怎敢明目张胆的邀约焦顺同路?
何况这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能闹出什么奸情不成?
这一想,贾政的心态渐渐也就平和起来。
…………
另一边。
焦顺亦步亦趋的跟着王夫人进了大观园,王夫人便回首冲彩霞几个道:“我有话要交代顺哥儿,你们且先退后几步。”
彩霞等人忙齐声应了,直等王夫人和焦顺走出十数步远,这才远远的缀在后面。
焦顺心知戏肉到了,表面上愈发恭谨,暗地里竖起耳朵提高了警惕。
又行几步,才听王夫人压着嗓子悄声道:“那天我固是为了报复老爷薄情寡义,但也是…也是受你真心所感。”
焦顺听的莫名其妙,完全想不出自己啥时候曾对王夫人付出过真心。
不对!
自己根本就连虚情假意也没有付出过吧?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