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品阶待遇。
但皇帝这亢奋的状态却没能持续太久,也就一刻钟的功夫,还不等探讨出什么成果来呢,他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起了哈欠,那只独眼也忽张忽合的,到最后更是不自觉淌出眼泪来。
次辅贺阁老见状,忙主动叫停了讨论会,表示设立工程院的具体细节还需内阁斟酌过后,再递交御前。
皇帝就此宣布散会,三位阁老当即躬身告退,只独留焦顺一个在乾清殿继续面圣。
在众人走后,皇帝边打哈欠边道:“爱卿的提议哪里都好,就是靠教化之功来评定院士,会不会太过耽误功夫了?”
其实官场上考评升迁,为期一年至三年属于标配,但皇帝显然等不及那么久了。
“这却也容易。”
焦顺笑道:“只需定下条规,让参评的士人从速行事即可,如此也算是给考评平添了些难度——大浪淘沙之下,依旧能够进入工程院的新儒,必是推行新政急需的英才!”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颇有种‘天下英才入我彀中’的得意,还待说些什么,却又不受控制的连打了几个哈欠。
瞧皇帝这副模样,再想想他似乎最近咳嗽的少了,焦顺就猜到皇帝多半是加大了镇痛、止咳的药量,而这两样向来又是成瘾性的重灾区,一般若无必要,御医们肯定不会开出这样的药方。
难道说……
焦顺心下有些沉重,虽然皇帝最近急功近利的做法,让他很是有些不满,但隆源帝对他毕竟有知遇之恩,若是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隆源帝能多活两年的。
唉
看来必须要加大对小皇子的忽悠力度了。
…………
话分两头。
另一边三位阁老结伴出了乾清宫,路上边自然而然的分成了两拨。
前面是低声交谈的贺阁老与徐阁老,王哲则独自缀在后面沉吟不语,如今考评的事儿木已成舟,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降低这件事儿对新儒学派入主工学的影响。
而要做到这一点,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宣扬只要进入工程院,高官厚禄唾手可得。
其实他私下里早就在宣传了,只是宣传的力度没那么大,更没有那么直白罢了,现如今只要扩大宣传的力度和范围,应该能尽量多的笼络到一批人过来。
虽然这么笼络来的人难免良莠不齐,就真进了工程院,也未必会像自己设想的那样行事,但现在也只能先解决有无的问题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王哲回到文渊阁就打算临时告假回家,好尽早把这事儿铺派下去。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呢,就有内阁属吏前来奏报,说是顺天府拿获了一批妖言惑众之人,因事涉王阁老,所以顺天府那边儿特地行文过来,请示该如何处置。
听说有谣言涉及到自己,王哲便命取行文来过目。
结果一看之下登时面色大变,愤然将那行文拍在桌上,咬牙道:“好个顺天府、好个贾雨村!”
他直到此时才听说此事,自然不可能提前让顺天府拿人,但顺天府如此大张旗鼓的拿人,外面却肯定会将此事归咎在他身上!
若说这是贾雨村无心之失,那王哲是决计不信的。
当下忙命人打探此事的具体事宜,以及眼下带来的影响。
结果后续传来的消息,却是让王哲愈发恼恨。
尤其是‘只招江西乡党’的说辞,分明就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
新儒当中确实是以江西人居多,但原因却不是他只招江西乡党,而是先前新儒学派号召力还不够强,肯群起响应的也就只有他那些乡党了。
这‘只招乡党’的说法分明就是倒因为果!
但问题是人们大多只看结果,谁又回去剖析这背后的成因?
王哲愤恨之余,忙又命人去知会自己的心腹党羽,准备开个碰头会,尽量弥补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至于那贾雨村,且留待日后再找他算账便是!
等到王哲返回家中,所召见的心腹党羽便纷纷登门,只是来的比想象中少了些,且见了他都是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哲心中又升起了不详的预感,当即唤过最亲近的心腹询问究竟。
“好叫阁老知道。”
那人愁眉苦脸道:“礼部李侍郎刚刚去了会馆,号召江西学子士人守身持正、潜心向学,切不可沾染上歪风邪气。”
王哲一听这话,只觉胸中翻涌,险些当场呕出血来。
他方才还想着扩大宣传,好补上临阵退缩之人的缺额,如今倒好,直接被人来了个釜底抽薪!
江西乡党一旦内讧起来,他自顾尚且不暇,又哪有余力再广纳贤才与焦顺争雄?!
届时若只有寥寥几人进入工程院,别说是抢夺工学的控制权了,不给那焦顺做嫁衣当陪衬就是好的!
想到这里,他恍然间好似明白了什么,颓然的瘫坐在了椅子上,苦笑摇头道:“狮儿难与争锋,我到底还是小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