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最后还是应下了众人的请托,打算试一试能否破镜重圆。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眼中自然便只有焦顺一人,旁边来陪客的贾政几乎就插不上嘴。
虽然从家世门楣上来说,荣国府还是要高于焦家的,但在大多数人眼中,荣国府上上下下绑在一起,也远不如焦畅卿前途远大。
就算加上贤德妃也不行!
毕竟以皇帝如今的身体状况,估计也撑不了几年了,到时候一个没有子嗣的妃子,还不是落毛凤凰不如鸡?
再说了,四王八公谁家不是外戚?
牛家在宫里的依仗可是太后娘娘!
而眼瞧着牛继宗面对焦顺时一副讨好的嘴脸,对自己却是高高在上的漠视态度,贾政不由再次深深认识到了,荣国府与焦顺之间的逆转之势。
犹记得三四年前,焦顺在自己面前还不过是个小字辈,自己先是瞧他不上,后来也只抱着提拔子侄的心态,谁成想短短几年之后,竟会是这般情景?
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报,说是北静王水溶到了。
贾政忙招呼焦顺、贾琏出迎,牛继宗却是稳坐不动——论爵位官职他自然远远不如水溶,但在勋贵当中他的威望实则还在水溶之上,虽然也没多高就是了。
而尊卑倒挂,引来的自然是明争暗斗,只是双方没有像忠顺王和南安王那样,把争斗摆在明面上罢了。
却说一直迎到大门口,又等候了半刻钟的功夫,才见北静王水溶的车架缓缓而来。
水溶下了车,先是与贾政寒暄了两句,然后就把注意力放到了焦顺身上,笑道:“焦詹事当真是年轻有为,孤一向最喜才俊,若得闲,不妨多去孤府上走走。”
瞧那如沐春风的亲切态度,谁又能想到三四年前,他甚至都不愿意在人群中多看焦顺一眼?
不过焦顺现如今也早已经过了,会因为什么闲散王爷的突然垂青而动容的阶段了,当下只是淡淡一笑随口敷衍,愈发衬托出旁边诚惶诚恐的贾政老而无用。
将北静王水溶迎进府里后,牛继宗还想找焦顺套关系,但焦顺却主动去了末席,寻冯紫英、卫若兰等一众小年轻闲谈。
当年焦顺还在荣国府做小管事的时候,这些官宦子弟与他交朋友,都是存了折节下交降尊纡贵的心思,现如今见他抛下北静王、勇毅伯这些大佬,主动过来寻自己等人说话,一个个却都是受宠若惊,恨不能为其效犬马之劳。
就在这时,王夫人忽然派人来请。
焦顺回头看看厅中,发现也早不见贾政的踪迹了,于是又和冯紫英、卫若兰攀谈了几句,便随着那传话的仆妇往大观园赶去。
等到了怡红院里,就见贾政正与王夫人争抢‘家法棍’,旁边贾宝玉趴在春凳上一头冷汗紧咬牙关,显然已经吃了几棍的样子。
焦顺忙上前劈手夺过那棍子,嘴里劝道:“世叔息怒,外面那么多宾客,可都等着一睹新郎新娘子的风采呢,您要是打的宝兄弟不良于行,到了吉时还怎么拜堂成亲?”
贾政冷不防手上一空,又听焦顺说起拜堂的事情来,不由顿足捶胸道:“这小畜生如此肆意妄为,还拜的什么堂、成的什么亲?!这个家早晚要败在他手上!”
焦顺见他如此激动,便又把目光转向了一旁以泪洗面的王夫人。
王夫人抽噎道:“他都等不及拜堂,就找宝丫头当面追问黛玉的事儿,然后又嚷着什么悟了悟了的,跑回怡红院里催着小丫鬟们给他把头发剃光……”
这时贾宝玉撑着春凳起身,两眼含泪梗着脖子道:“东府敬大伯不也出家做了道士?平素也不见……”
“你这孽畜还不住口!”
不等说完,贾政便指着他破口大骂道:“你敬大伯是两榜进士出身,上能进孝侍奉双亲,下曾养育两子一女,临近知命之年才勘破世情入道,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与他相提并论?!”
说着,就要从焦顺手上抢过棍子继续施行家法。
焦顺微微抬手避开,心下却是彻底服了宝玉,一手的王炸好牌愣是能打成这副鬼样子,若是换了他,这会儿只怕早钗黛并收了——反正以三人的状况,即便是霸王硬上弓,最终家中长辈也只会选择妥协和稀泥。
正想些有的没的,忽见探春、李纨、尤氏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夫人想起她们是跟着自己去了婚房的,于是忙抹了把眼泪,迎上前问:“宝丫头如何了?!”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还是探春趋前半步道:“太太,宝姐姐是深明大义的,即便一时难以原谅二哥哥,但还是答应会去拜堂成亲走完仪式。”
“真的?!”
王夫人大喜,连道:“这就好、这就好!亏我方才还错怪了她,这样的好孩子,真是打着灯笼也难寻!”
贾宝玉闻言,拧着眉还想说什么,却被贾政狠狠瞪了一眼给堵了回去。
这时又听探春继续道:“不过宝姐姐也提了个条件。”
“什么条件?”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