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后才能嫁人,无论怎么想也不可能威胁到自己。
史湘云却怎肯就此消停?
若是寻常小宴,纵使三春不提,薛宝钗和薛宝琴也可主动提议散席,但史湘云这回设宴实是为了慰藉三春,故此她们不说要走,旁人自然只能奉陪到底。
可二姐姐事到如今仍耳目清明,却又是为了什么?
要知道,连素来最不合群的惜春,因聊起儿时琐事触动了心绪,此时也已经醉了六七分。
心道自己是因为盼着能与焦大哥见上一面,亲自感谢他援手之恩,顺带设法消弭先前那封信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所以才刻意保持清醒。
她话音未落,林黛玉便补了句:“需是新诗新词,若不好,还是要罚!”
两人‘三’‘五’乱叫着划了几下拳,湘云忽的欢喜叫道:“姐姐输了、姐姐输了,快吃一杯、快吃一杯!”
不过焦顺的注意力,更多还是放在了钗黛和宝琴身上。
宝钗其实喝的并不算多,可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此时一双杏眼也蒙了层迷雾,见史湘云邀战,她试着起身,却又重重跌坐回椅子上,一时也不顾身前还有杯盘,双臂交叠往桌上一趴,闷声道:“不成了、不成了,我实在喝不下了。”
与此同时。
探春将酒杯扶起,又拿帕子揩去桌上的酒水,暗里却是疑心大起。
惜春多半是厌烦应酬,所以主动留下来说要照顾二人。
平儿说着,便领着司棋,并她屋里的银蝶、绣橘两个,匆匆迎到了二门。
薛宝钗先夹了筷子三鲜烧鹿尾,勉强压了压腹中的翻涌,然后揉着太阳穴苦恼道:“我这会儿脑袋里全是浆糊,那里作的出诗来?”
抱着这等心思,焦顺便径直回到了堂屋卧室。
显然,史湘云召集的姐妹宴直到这时候也还没有结束。
再者说,更狂悖的把柄他也早就亲手送给了皇帝,正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且随它去吧。
说实话,自从知道她杀了贾赦,焦顺心里头就有些毛毛的,生怕会迎来柴刀好船。
焦顺:“……”
现阶段除非皇帝想要人亡政息,否则绝不会因为这些许狂悖之举,便放弃自己这唯一的新政中坚。
焦顺攥了攥手心里的纸条,倒没有直接揭破此事,而是悄声询问:“你大伯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焦顺正待上前见礼,不想本来缀在后面的迎春,突然快步超过了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门前狭小的缘故,擦身而过的时候,两人的手臂还撞在了一处。
同时,他口中笑道:“薛家婶婶素来不在意这些小节,你们选两个清醒的做代表就是了——这若是路上磕着碰着,岂不反倒让薛家婶婶跟着担心?”
因与焦顺勾搭成奸,薛姨妈一度无颜面对这旧日姐妹,不过晚上逢迎儿子、白天招待母亲的事情做多了,也便渐渐习以为常了。
探春正想解释此事,于是忙将当日发生的一切说了,又重点突出了自己是为荣国府的安危,更是为了保住二姐姐的性命。
焦顺听完面色愈发古怪。
他刚才还以为迎春是要为父报仇,可依照探春的说辞,迎春只怕才是最想弑父的那个人!
可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恩将仇报?
难道是以为,只要探春被刷下去,自己就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她做兼祧对象?
嘶
想到这种可能,焦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都说三姑娘狠辣,谁知这二姑娘才是一黑到底!
探春紧接着又剖白了一番,再三表示自己托林黛玉传信,也是逼不得已,若是嫁入焦家,自然会以夫妻两个的利益为重云云。
可焦顺心下翻江倒海似的,又哪还有心思细听究竟?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