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了?”
焦顺冲众人打了个罗圈揖,将湘云拉到一旁诉苦道:“她何止是说,还发了疯似的围着我又抓又咬——那二十万两银子是皇上要抄没,又不是我昧下了!”
他这诉苦倒不全是演出来的,王熙凤是战五渣没错,但下起手来也是真的狠!
史湘云见他难得露出一脸苦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忙用手背掩住小嘴儿道:“二嫂子素重财货,这回一下子损失了二十万两之巨,也不怪她会因此发狂。”
焦顺回头看了眼殿内众人,又小声道:“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财货,原本她便与琏二哥不睦,如今又失了王家做靠山,往后在这荣国府里,只怕万难像从前那般强势了。”
这话一出,倒叫史湘云沉默了。
她从荣国府出嫁到焦家,掐指算来也才堪堪半年光景,但这次再回到大观园里,却总有物是人非之感。
唯一没怎么变的,似乎就只有宝二哥了,但他这不变,却又实在是称不上什么好事儿。
“好了,你也别想那么多,咱们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焦顺见状搂着她宽慰了两句,然后便去寻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等长辈告辞,带着湘云直接返回了自家。
他夫妻二人离开之后,一直很沉默的薛姨妈也忙带着女儿侄女离开了——初来京城的时候,荣国府还曾被她视为避风港,但现如今却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
轿子停在二门夹道内。
焦顺挑起宝蓝色的帘子,正欲扶史湘云下轿,史湘云却抢先将一卷纸递了过来。
焦顺接过来一瞧,赫然正是副以贾母为主角的贺寿图。
就听史湘云道:“时辰也不早了,老爷赶紧把东西送过去,也免得那边儿久等。”
焦顺听了,随手将画一卷,再次伸手去扶,嘴里道:“不过是送副画罢了,这有什么好急的。”
史湘云接力下了轿子,却又推了推他:“她最是爱钻牛角尖,若开解晚了,又不知要掉多少眼泪了。”
见她坚持如此,焦顺只好‘勉为其难’道:“也罢,那我早去早回,把东西放下说两句话就走。”
然后也不等史湘云反应,探头在她脸上啄了一口,这才嘿笑而去。
史湘云摸着脸颊目送他走远了,这才在翠缕、香菱、红玉的簇拥下往后院走去——晴雯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回大观园的。
待等回到后院,就见徐氏正拉着晴雯闲话家常。
史湘云忙紧走几步想要上前见礼,却被徐氏一把扯住,连声道:“闹这些虚的做什么?小心别伤了身子!”
史湘云顺势依偎进徐氏怀里娇声道:“母亲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娇贵。”
徐氏一边轻车熟路的揽住她,一边探头往院门口张望,半晌不见焦顺进来,不由狐疑道:“怎么,顺哥儿没跟你一起回来?”
“是一起回来的,不过他还有些公务要处置,所以我就让他先去忙了。”
“这孩子,怎么还分不清里外了?!”
徐氏闻言佯怒道:“老婆孩子难道不比什么公务重要?你等他回来,瞧我怎么教训他!”
虽知道婆婆这番态度,一多半是演给自己看的。
但史湘云还是颇为受用,嬉笑道:“母亲不必着恼,老爷几时冷落过我?他在外面不辞辛苦,又何尝不是为了这个家。”
徐氏满意的在她背上拍了拍,笑道:“你能体谅的就好、你能体谅的就好!等中秋的时候,我让他好生在家里待上几日,要怎得全凭你说了算!”
顿了顿,又道:“若是你闷了,咱们也请几个唱曲儿说书的女先生来。”
“哪用去外面请,现成的不就有个蕊官在么?”
“听多了也腻,不如……”
婆媳两个如何,且先不论。
却说焦顺照例骑着车子,一路风风火火赶到桃花巷内,进了院门便撞见春纤。
春纤刚要呼喊,就被他一把捂住了小嘴儿,笑道:“莫喊、莫喊,你们姑娘在那儿呢?”
春纤往书房里一指。
焦顺便放开她,悄默声的摸进了书房。
却只见林黛玉正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的捧着那本《傲慢与偏见》翻看。
焦顺鬼鬼祟祟绕到她身后,将那张寿宴图来,悄悄的放在了书桌上。
林黛玉竟是毫无所觉,依旧在那里手不释卷。
跟到门口探头探脑的春纤见状,忍不住欲言又止,纠结中又不小心撞到了门板,林黛玉这才被惊动了,抬头见是春纤,便不以为意的低头继续看书,但这时那桌上的图画,却陡然映入了眼帘之中。
“咦?!”
黛玉不由惊呼出声,将手里的书放到一旁,小心捧起画卷端详了片刻,又抬头问春纤:“这画是哪来的?”
问完,见春纤直愣愣看着自己背后,她登时明白了什么,猛地转过身去,果见焦顺正冲着自己咧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