昵的叫着“阿蝉”,不知道是谁更尴尬一些。
刺史夫人会来事儿,很快打着圆场让大家都入座。
圆桌上摆着丰盛的美味佳肴,许闻蝉本来挺饿的,可谢蕴石就坐在她对面,她想大快朵颐,又不免束手束脚。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只勉强填饱了肚子。
不过她打眼瞧着谢蕴石也没吃多少,心里多多少少也平衡了一些。
用过晚饭,众人又坐着喝起小酒,听歌伎唱小曲儿。
许闻蝉对歌伎唱曲没什么兴趣,若换作美貌小倌弹琴,她还能听上一会儿。
她便以路途劳累为理由,先行告辞回房歇息。
众人也不疑有他,叮嘱着她好好歇息。
月凉如水,许闻蝉走在抄手游廊时,问着前头引路的小丫鬟,“你们厨房现在还有吃的么?”
小丫鬟呆了一呆,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待确定许闻蝉就是那个意思后,忙答道,“前头宴会还没散,厨房的人应当还候着。”
许闻蝉弯起眸,“这就好,你带我去一趟,看看有啥现成能吃的。”
小丫鬟犹豫片刻,便带她去了。
一盏茶功夫后,许闻蝉拎着半只烧鸡、半段卤猪蹄,一碟花生米,还有一壶凉州当地的特色美酒,收获满满的回了房间。
她哼着小曲,推开木门——
丫鬟将吃食放在桌上后,便乖觉的关上门,退了下去。
许闻蝉往里间走,打算洗个手再吃东西,不曾想才转过身,就见那扇鹊上梅稍花鸟屏风后,影影绰绰,缓缓走出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啊”了一声。
门外守着的丫鬟听到这声响,疑惑问道,“许大姑娘,您怎么了?”
许闻蝉心头一紧,忙道,“没事,不小心磕了一下。”
“可有大碍?”
“没事,不用进来!”许闻蝉回道。
外头应了声,旋即,重归安静。
烛台上的蜡烛荜拨燃烧着,散发着淡淡的暖橘色光芒,谢蕴石清俊如玉的面容,在昏昏灯光下显得朦胧。
要不是他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过来,许闻蝉都怀疑是不是她的错觉。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疯了!”许闻蝉压低声音,圆圆的眼睛没好气的瞪着他。
谢蕴石走到她跟前站定,黑曜石般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好半晌,说了句,“我来要个答案。”
许闻蝉下意识往后退,目光闪躲,“什么答案?”
她往后退,谢蕴石往前走。
直到她退到桌子旁,谢蕴石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菜,眉梢挑起,“连酒菜都备好了,你知道我要来?”
许闻蝉,“一年没见,你脸皮好像厚了些。”
谢蕴石也不恼,幽幽看向她,“是一年一个月零七天。”
许闻蝉,“……”
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总不能夸他算术好。
僵持片刻,她在他灼灼的目光里败下阵来,叹道,“坐下说吧。”
逃避也不是办法,倒不如一次性说明白。
她自顾自先坐了下来,见谢蕴石还站着,她仰头看他,“还要我请?”
谢蕴石便坐了下来,就挨着她旁边坐,半点不避嫌。
还是许闻蝉觉得靠的太近了,将凳子往一旁挪了挪。
她拿帕子擦了擦手,扒了一只烤得焦香皮脆的鸡腿,想了想,递到谢蕴石面前,“吃不吃?”
谢蕴石摇头,“你吃吧。”
许闻蝉本来也就客气一问,见他这般说,也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她不是什么斯文的人,装也装不来。反正她是什么德行,谢蕴石也清楚。
谢蕴石自己倒了杯酒,浅啜一口,道,“是西凉春。”
“好像是叫这么个名。”许闻蝉道,也倒了一杯尝了尝,眯起眼睛道,“真辣。”
“西边的酒,都比较辣,比不得长安的柔和。”
许闻蝉低低嗯了一声,三下五除二将一个鸡腿吃完后,她拿帕子擦了擦唇,抬眸看向谢蕴石,“行吧,咱们也不兜圈子了,直接说吧....你想要什么答案。”
谢蕴石与她对视,她眸光坦荡,他反倒有些慌张。
他喉结微动,开口道,“为什么,不肯嫁给我。”
在他寄出那封打算上门提亲的信后,等来的却是她的断交信。
那封信,字字句句,他记得清清楚楚。
每每想起,呼吸都有些凝窒。
提到这事,许闻蝉的睫毛颤了两下,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杯壁,轻声道,“我仔细考虑后,觉得我实在没办法做你谢国公府的未来主母。”
“是没办法,还是不想?”
“两者皆有。”许闻蝉平静的看向他,双眸清澈如水,“你应当知道我的。”
谢蕴石薄唇一抿。
他知道,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