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有遗憾。
这般的城府与心机,这样的隐忍与坚韧,着实非凡。
可惜啊,为什么他不是自己的外甥呢?
短暂的静谧后,周平林忽然想到了什么,挤出个狰狞的笑容来,恶意满满的笑道,“太子若要说我造反,那勇威候府也逃不了干系。听说太子与太子妃鹣鲽情深,也不知道太子面对岳丈时,是否也会这般铁面无私?啧,若是太子妃知道你对她父亲下手,怕是要恨上你了吧?”
“东宫家事,就不劳周相记挂。你还是记挂你周家全府上下五百六十一人……哦不,算上昨日嫁入周家的裴灵碧,应当是五百六十二人……”
裴延眯起眼,深色的瞳孔中闪着冰冷的暗光,露出个残忍又冷冽的笑容来。
周平林顿时面如土色,只觉得心口的血都变得冰凉。
………
东宫,瑶光殿。
夜色如墨,晚上的风更大也更凉了。
陶缇搓着手站在门口,伸长着脖子,望眼欲穿。
玲珑拿着一件银白底色翠纹披风走上前,替她披在身上,轻声道,“太子妃,夜里寒凉,您还是回屋等吧,没得冻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陶缇将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些,纳闷的咕哝着,“都这么晚了,殿下怎么还没回来呢?难道他今晚也不回来了?”
朝中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她都快两天一夜没见到他了,一颗心一直悬着,惴惴不安。
玲珑安抚道,“估计是路上耽搁了,太子妃莫急。”
陶缇点了点头,又提醒玲珑,“你去看看灶上那锅黄芪鸡汤炖得怎么样了……算了,还是我自己去看看。”
她这边刚要往小厨房去,就见守在门外的小太监匆匆忙忙跑进来,“来了,来了!太子妃,殿下回来了。”
陶缇一听,眼睛瞬间亮了,也顾不上什么鸡汤,提起裙摆就往门口跑去。
瑶光殿众人瞧着,丝毫没觉得不妥,反而觉得太子妃与太子感情深厚,真是令人感动。
裴延坐在轿辇上,单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
他今日在宫外忙了一整日,直到宫门下钥前才赶回来。他原本是想直接回瑶光殿的,免得自家小姑娘担忧。但想着今日去过刑部,身上难免沾染些不洁净的气味,还是先回紫霄殿梳洗,换了套干净的衣袍,这才往瑶光殿赶。
“殿下,太子妃出来迎您了。”随轿的付喜瑞轻声提醒着。
裴延缓缓睁开眼,朝前看去。
只见不远处,两盏澄黄的宫灯下,一道娇小的身影正站在门口,眼巴巴的往他这边看来。
裴延心口一热。
待轿辇停下,他下了轿。
陶缇赶忙迎上前来,一张小脸被寒风吹得有些红,乌黑的眼眸在灯光下格外的明亮,“殿下,你总算回来了。”
裴延垂下头,朝她温柔一笑,“嗯,回来了。”
陶缇上前打量了他一番,确定他无碍后,一颗心总算落回肚子里。
裴延见她松口气的小模样,眸光愈发柔和,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外面风大,下回不准在门口等了。”
陶缇轻轻的嗯了一声。
裴延牵起她的手,一起往里走。
陶缇的小嘴就没停过,叭叭叭的各种问:昨日怎么回事呀,有没有吓到啊,昨夜在顾家睡得还好么,殿下你饿不饿啊,渴不渴啊。
她连珠炮似的一连串的问,裴延都不知该从何答起。
待两人一走进内殿,裴延倏然转了个身,长臂一撑,直接将陶缇压在了门边。
陶缇呆住,“……?”
壁、壁咚?
这个时候壁咚,不合适吧。
她眨了眨眼,还不等她说话,裴延忽然弯下腰,紧紧地抱住了她。
那清冽好闻的冷松香笼罩着陶缇,他的脑袋埋在她的肩窝,气息灼热。
陶缇骤然被他抱得严严实实,懵懵的,“殿、殿下。”
“别动。”
裴延阖上眼,好听的嗓音透着浓浓的疲惫,带着几分请求,“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