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雨挣扎了一下,又被严越明压得更严实,“跑哪儿去啊?”
宋知雨只能摇摇头。
宋知雨头很晕。他的肠道里灌满了浓精,但是胃袋里很空。
严越明拍拍他苍白的脸,疑惑地问:“怎么了?”
宋知雨小声说:“饿。好饿。”
严越明嬉皮笑脸地说:“刚刚没把你喂饱?”
下流胚。宋知雨在心里骂他。
严越明进浴室冲了个快澡,把皱巴巴的短袖和短裤套上,“我给你去买点东西吃。”他走之前把窗关上了,宋知雨闭着眼睛,感受太阳在他眼皮上死掉了。
严越明买回来一份皮蛋瘦肉粥,几样清口小菜,还有两个杂粮煎饼。
他进门脱了鞋,皱着眉头说:“什么破地方,像样的饭馆都没有。”他拎着东西坐到床上,“对付着吃一点。”
宋知雨从床上想要爬起来,有无力地跌回去。严越明看到他像只金龟子似的,笑了,“没力气了?”
宋知雨没理他,扶着墙,忍受着后面红肿穴肉合不拢的尴尬,一步一步挪到卫生间。
他清理干净,从柜子里找出干净的t恤和短裤,看了一眼开始喝粥的严越明,背对着他开始套衣服。
严越明其实一直看着他。床上床下的宋知雨是两个人。床上的宋知雨水汪汪的,骨头缝里都是甜汁,捏在手里的肉白糯糯,惹他一口一口去咬,想要把他生吞。床下的宋知雨却那么瘦,那把腰细得变成很不真切的影,两片肩胛骨支楞,骨感嶙峋。
他先把裤子穿上,才套上t恤。
蓝t恤和黑裤子,那么简单,宋知雨穿上就是很好看,蓝变成诗经里古典柔和的白,黑变成楚辞里黑水汤汤的黑。
宋知雨坐下来,开始吃东西,脸上也渐渐有了点血色。
两人都没说话,把东西吃光了,宋知雨才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严越明在刷手机,头也没抬:“我说过了,带你去地中海玩儿。明天去,我买好机票了。”他把手机页面给他看。
宋知雨愣了一下,声音很低地说:“我没有一定要去地中海玩儿。”
严越明置若罔闻,摸摸他的耳朵,有种很自然的亲昵,“你不太开心,就当我带你散散心。”
严越明竟然也知道宋知雨不太开心。他苦笑一下。他也不是共情能力差到令人发指,他能感受到别人的痛苦失落,他只是懒得处理别人的负面情绪而已。
不愧是最讨厌麻烦的严越明。
宋知雨觉得有些无力,严越明把这件事情粗暴地简单化,然后粗暴而简单地想要弥补他。
宋知雨盯着他:“严越明,你有没有觉得我很贱。”
严越明愣神,皱眉盯着他。
“明明跟你决裂了,明明很高调地离家出走了,我还跟你上床,我是不是很贱。你是不是觉得,你勾勾手指,我就上赶着给你肏了?”
严越明舔了一下嘴唇,很别扭地说:“我没说过你贱。”
宋知雨笑了一声:“你在床上就这么骂过我。”
严越明不耐烦地挑眉,“我回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我要倒时差了,睡觉。”说完就倒在那张小床上。
“严越明,那些视频,你都删掉了嘛?”宋知雨坐在床尾,似乎离严越明很远。
“删掉了。”严越明翻了个身,“不提了,都过去了。”
可是真的都过去了吗?宋知雨晚上常常睡不着。他很害怕,好像总有女人的眼睛总在夜里角落盯着他,他只是活在不可见人的镜头里的圈养宠物,一段随时可以被放弃的电波。
“严越明,你开车三小时,就为了和我上床吗?”
严越明没说话,好像很快睡着了。
宋知雨把垃圾收拾掉,坐在椅子上,枯槁地望着窗外的天。
他听到严越明说,自己下了飞机就开车三个小时,一路找到他的时候,心里怎么可能没有动容?
他竟然肯来找他。宋知雨苛刻地捕捉严越明飘忽的情意,产生一点被爱的错觉。
别人以为宋知雨是包着糖衣的毒药,用性毒死了严越明。
其实严越明才是真砒霜,宋知雨却是那个因为饥饿吞饮砒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