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迟来几分钟,你是不是还得穿上衣服才来给我开门!”他昏了头,唇舌带刺,“宋知雨,你特么也太骚了!之前那个楚信鸥呢?是不是还吊着!之前你是不是和他去美国了!睡的一间房一张床?”
宋知雨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严越明扯了自己的真丝领带,往地上一掷,解开两颗扣子,轻蔑道:“我说你骚!”
宋知雨一下子激动起来,拼命踹他,严越明不敢真扭他胳膊,两个人翻到,扭缠在卫生间地砖上,胸贴着胸,胯蹭着胯,宋知雨气红了脸,褪去那层文雅孱弱的皮,和严越明打得不可开交,拳头和牙齿轮番上阵,不仅扇了严越明一巴掌,还在严越明下巴和耳朵上狠狠咬了两口,松了嘴,雪白牙齿上血淋淋。
严越明被压在身下,只看到宋知雨低头,唇上吸饱了血似的艳,矜持秀淡的脸上两抹红,像是曾经的很多次致命高潮。
严越明下面一下子硬了,顾不得疼,只觉得自己今天非一口吞了他不可。他扣着宋知雨汗湿的脖颈,捏紧了,宋知雨猫儿似的骂,立刻被翻身压在下面,后脑勺落地,下面垫着严越明宽大手掌。
宋知雨泪汪汪骂:“严越明,你畜生!发情的狗!”
严越明痴看他,唇一张一合的,齿上沾着他血,艳得骇人,眼刀是一柄磨尖的利刃,淬着香浓软艳的毒和香,往严越明心口捅。
“行,我就是发情的畜生。”严越明浑不在意地应下,郑重其事地低头亲他嘴唇。
严越明近乎粗暴地亲宋知雨,嘴唇被宋知雨咬破了也不管,血被含在嘴里渡来渡去,水声啧啧地响,黏黏糊糊地让人头皮发麻。
宋知雨用力推开他,脸红嘴红,还恶狠狠地骂:“严越明!你就是一个强奸犯!”
严越明应下:“对!我知道!我特么就是个强奸犯!我就是见色起意!谁让你那么好看!”说完又把嘴唇堵回去,把宋知雨的骂全都咽下去。
这个吻并不比性交纯洁,带着腥红的血和透明的泪,把经年的怨恨和思念揉碎了,从一个男人的口腔,到另一个男人的口腔。
严越明的舌头软软地舔着宋知雨的唇缝,孩子一样漂亮纯粹的黑眼睛盯着宋知雨,一出声,嗓子喑哑到不像话,“你要判我什么刑?五年的处罚不够吗?别跟我说什么迟一点,天上见。宋知雨,我不信教,我不信上帝,我没有来生。”
宋知雨浑身脱力,被压在严越明身下,好像已经放弃了挣扎。他迷瞪瞪睁开眼睛,越过严越明的漆黑发顶,只能看到卫生间的一只圆形灯泡。
谁确认自己会有来生呢?只有死亡确信无疑。
他的路已经越来越窄了。
“我也没有来生,严越明。”宋知雨轻声说,“我没有第二条命来爱你了。”
严越明坐起来,扭过脸,看到落地镜里自己的脸,一道红痕从左边眉骨横亘到左耳。
没有宋知雨手腕上那条疤痕那么深,却比那条疤痕要长。
严越明生平第一次问这个问题:“爱我这么痛苦吗?”
他知道宋知雨依然爱他,宋知雨难过的眼睛,欲语还休的嘴唇,别过脸的下颌线条,全都别扭绝望地说爱他。
宋知雨没说话,沉默地认同了。
严越明想起楚信鸥,他好像代表着一种轻松健康的爱,但是什么是轻松健康的爱?严越明真想让宋知雨列一张恋爱清单,他会一项一项照做,做得天衣无缝。
严越明突然问:“五年之间,楚信鸥和你一直保持着联系吗?”
好半天,宋知雨说:“对。两三个月,我们就会见一次。”
严越明觉得天旋地转,心脏抽痛,恨不得剜出来。他笑得眼睛发红,“你五年都不肯和我见一次,和楚信鸥两三个月见一次?宋知雨,你怎么狠得下心?”
严越明抓着外套站起来,镜中映出他冷淡讥讽的面容,“宋知雨,我真的贱够了。别说什么来世今生,也别说爱不爱我了。我差你的喜欢吗?”
严越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森森地轻佻,“我白白为你浪费五年,我想开了,我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漂亮的男人一抓一大把,比你乖,比你体贴,比你可爱,比你床上骚,难道会没有?”
严越明拧开水龙头,把脸上的血痕冲干净,又漱了口,大声地吐出来,似乎嫌弃宋知雨脏。
他看了宋知雨最后一眼,意兴阑珊地笑了笑,穿上外套,出了门,正撞见门口蹲守的赵文,他对赵文也笑了笑,似乎很同情他似的。
赵文把宋知雨扛起来,他的小腹贴着赵文的背,赵文能感觉到,宋知雨的腹部痉挛抽搐,藏着一千一万只蝴蝶似的,要破开他单薄的胸腹。
他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