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在给老乡的家里重新上好门板,归还稻草之后,这支队伍没有惊动太多人,静悄悄地离开了村子。
同时离开的,还有赤卫队的一部分队员们,他们穿上了红军的军装,扛起了步枪,除了军姿稍逊之外,基本和其他战士看不出半点差异。
就这样,每经过一处地方,离开的时候,都会有十几甚至几十个人加入进来,整个队伍就像滚雪球一样,越大越大。
与其同时,赣省平乡,由何剑任代总指挥的“会剿”总部在此正式成立,这也预兆着敌人的正式合围即将开始。
一直以来,槿甘山,犹如一根锋利的鱼刺,卡在常凯申的喉头,这鱼刺一天不拔去,他就一天不得安生。
而更让他头痛的是,试着拔了好几次,不但没有拔出来,反而扎得更深了。
一开始,常凯申也曾经以为,李王只不过是趁他打盹的间隙纠集了一帮乌合之众在山沟沟里寻个安身之处,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也不足为患。
湘赣两省把两人说得神乎其神,无非是想向他多要点剿匪经费而已。
顶多是那些武器装备来头有些可疑,只要让各个关卡严加把关即可,难不成苏联人还能把武器用飞机运进去么。
然而,经过这大半年的较量,他已不敢稍存小视之心了。
尤其是最新传来的消息,这股悍匪不仅兵员齐整,训练有素,最关键的是,人家的装备竟然越来越雄厚。
娘希匹的,这少说也是五千支水连珠,四舍五入那就是一万,什么时候苏联人这么有能耐了。
当年老子在羊城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如此大方,又是送枪,又是送炮,连军装都给配齐了。
常凯申的脑子里,一直盘旋着“总有刁民要害朕”的念头,对于矢口否认的苏联大使,他是一个字都不肯相信。
这也就彰显了我们这位委座的“可爱”之处了。
对于英美法这些欧美大国,他可是巴不得当儿子似的伺候,遇到什么问题,就想着寻求国联介入,指望爸爸能帮上一把。
可偏偏对上助他北伐的红色苏联,却是万般警惕。
当然这也和运输大队长的“卓越眼光”有关,毕竟人家可是早早地就预料到了“佛祖”会要毁灭他的政府,并将他永远放逐大陆。
从这一点来看,常凯申也不枉为一代战略大师。
不过面对当下的匪患,战略大师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从长江到赣江,沿线的数十个大小关口,那里的负责人都被他一一清洗了个遍,匪区周边更是下了严令封锁其经济。
本以为就此可以放心了,可还是止不住这筛子似的封锁线。
甚至还有人上报称有不法商贩从匪区向外贩卖食盐,娘希匹,当老子是傻子么?什么时候那山沟沟也特娘的产盐了。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委座是越发地怀疑人生,怕不是要么他脑子出了毛病,要么就是他的手下都是叛徒。
怎么一个个上报的消息都完全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外呢?常凯申百思不得其解。
但好歹也算是个枭雄级的人物,既然想不通问题,那就干脆把产生问题的人给解决掉。
这年冬天,我们的委座一边与冯遇祥、阎西山、李宗人等人周旋,一边又腾出一只手,全力关注着在槿甘山闹得更加热火朝天的赤匪。
权衡再三,常凯申决定长痛不如短痛,调遣了大量兵力,管他什么长枪短炮,一股脑地全给我怼上去。
所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凭借当年混江湖的丰富经验,校长同志决定豁出去了。
而在各属下之中,湘省的何剑恰恰正是反共战线的排头兵,从去年开始,针对赤匪的白色恐怖,就少不了他的身影。
如此人物,自然深得常凯申信任,特地指定其为剿匪的总指挥。
何剑也没有辜负委座的信任,会剿总部成立不久,他就向金陵发来了最新的电报:
“国急。金陵国民政府主席常、行政院长谭、军政部长冯、第四集团军总司令李钧鉴:晶密。
迭据金副总指挥及闸邻吴旅长电告,据确报:
久困槿甘之共匪李、王、鹏,此次因我军大举进剿,异常惊惧,已于近日由槿甘老巢窜出。
有枪匪徒约四千,徒手者约五百,牛马牲畜百余头,狼狈向林县逃窜,该处靖卫队已被逼退等情。
该匪乘我军集中期间,先行逃窜,似已证实,殊堪痛恨,拟即严令第四路军迅率所部猛力痛击,跟踪力剿。
第二路军取捷径往南推进,相机进驻毛平,猛力堵剿,毋使回窜;
并令第一、三、五各路司令按照计划肃清匪巢,跟踪追剿。
倘便该匪急窜湘南,则原定计划又须夺更,剿匪区域.势须扩大,肃清更不容易,善后尤感困难。
敬乞迅示机宜,俾资遵守为祷。职何剑呈。铣申印。”
电报的大致意思,就是发现了在林县一带流窜的赤匪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