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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刘之丹看出来了,那么白文名自然也是清楚得很,刚才在一旁他可是听得相当认真,时不时还会拿出纸笔来做些笔记。
同时按照白校长一贯的学风,这一堂课下来他估计又会有不少疑问,很可能今晚就要找程刚问个究竟了。
看着白文名那双再次闪烁光芒的眼睛,以及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程刚笑着跟刘之丹客套了几句,便转头跟白文名说道:
“白校长,这次讲课其实只是一系列文章中的一部分,只是这些资料现在还没整理完全,后面还需要继续修订。
不过你放心,这回我肯定会留下几份供大家参考,对了,这套扩音设备后面也会交给学校使用。”
“这怎么好意思。”白文名一下子双喜临门,高兴地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本来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这些贵重的赠送,但话到了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程刚上前紧紧握住对方的双手,“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为了培养这些孩子付出了那么多,一些简单的物资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让孩子们以后都能成长为栋梁之才,哪怕付出再多几倍我也心甘情愿,只是我毕竟无法在此久待,后面学校的发展还得拜托你才是。”
虽然程刚说得轻巧,但在场的其他人还是被他的“豪气”给震撼到了,文稿这些纸质材料倒也好说,虽然在识货的人眼中确实有一番价值,但说到底无非是些白纸和油墨而已。
但扩音器材,这种在后世稀疏寻常、形式多样的设备,在这时代也算得上是高科技。
利用电子管组成放大电路,将麦克风收集到的模拟信号放大并通过电喇叭播出来,原理看起来简单,但其中不管哪个环节国内基本都没法自产,而进口工业品在这时可是妥妥的奢侈玩意,一般人士乃至小点的单位都根本玩不起。
只不过对于程刚而言,这类产品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42位面,成本都谈不上多高,甚至可以说相当低廉,而且附加值高得出奇。
剩下唯一的难点就是如何对过于先进的技术进行脱敏处理,毕竟哪怕小到一根电线外面的绝缘皮,背后都很可能蕴含着近百年的技术积累,贸然流传出去,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产生意料不到的蝴蝶效应。
后面程刚又费了不少功夫,总算还是说服白文名接受了他运过来的若干礼物,若不是因为这些东西全都经过了精心挑选,切实贴合学校教育的需求,程刚估计这位颇有风骨的白校长,怕是很可能就这么犟着不肯接受。
至于接下来一天多的时间里,不出程刚的预料,他几乎被各种五花八门的问题所包围,其中有白文名的,也有其他老师的,甚至白浠也壮着胆子跑过来问了不少。
而程刚在各类基础知识上的深厚底蕴也彻底折服了大家,虽然这样说起来,其实有点“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味道,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他为这些可爱的老师,做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吧。
只不过时间总是不够用的,程刚也不可能在这里长久地待下去,为了尽可能多做一些实事,程刚甚至推辞了和刘之丹前去游击队老巢的计划,转而在后者离开之后,又继续逗留了一天。
但总是有分别的时候,虽然在过去的几年里,程刚已经经历了无数次这类送别的场面,但每次心里总会有种难以割舍的感受。
所以在二十五日清晨,天还没有蒙蒙亮的时候,程刚就早早瞒着屋内的其他人起了床,留下一份信件后,便和刘之丹留下来的两个警卫一起,悄悄地走出了房门。
只是刚一出来,程刚就发现白浠穿着一身崭新的棉衣,冻得瑟瑟发抖的守在门前,对此他也只能无奈地摇头道:
“我说你这小姑娘,大早上的不好好睡觉,起这么早作什么?”
“额大知道你肯定会趁早上偷偷走,让额先在这等着,他们现在在做饼子,给你路上带着。”
白浠怯生生地说出了自己守在这的目的,其实这两天她在程刚面前已经没有那么拘谨了,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变回了最开始的模样。
程刚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拒绝,只是微微一笑,上前把摸了摸对方的脑袋,“知道了,现在外头太冷了,你先回去吧,别冻着了,后面好好学习,过不了多久我还会再来的。”
也没去管人家小姑娘害羞的神色,程刚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奶糖,悄悄塞到对方手里,然后又忍不住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
在对方有些疑惑的目光中,程刚和急急忙忙赶过来的白文名夫妇打了声招呼,接过对方辛苦忙活的出来的干粮,一边挥手一边默默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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