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教员匮乏,民国都建立十几年了,但教师规模还是不足以满足地方的实际需求。尤其是农村地区,虽然民国开始一直有在发展师范教育,可哪怕是小学教员,在乡下还是不多。
再加上军阀混战,政府无能,经济落后,也不可能支撑起大规模的教育普及。
特别是去年事变之后,因为各地的新学教员往往又是革命的主力,所以在白色恐怖之下,湘省部分地区甚至出现了无师可教的窘迫局面。
不过这些情况随着四军逐渐掌握根据地的战略主动,基层组织不断扩散强化,已经有了明显的缓解。
从今年年初起,由程刚提议并组织派出的十余支扫盲队伍,就随着土改工作一起在各地不断推进。
当然了,要说能有多顺利,那肯定是太理想化了,只能说相比于之前的局面能够有所改善罢了。
毕竟就连土改工作也是狗屁倒灶的事情一大堆,无论是组织者还是地方百姓,往往都是空有热情而缺乏经验。
所以势必会根据利益角度,以及行事准则的不同,而引发各种各样的矛盾,相比于几十年后较为成熟的那个模式,现在的土改不得不说是错漏百出,哪怕有了程刚拿出来的现成参考资料都没有大用。
教育也是一样,千百年来封建社会对于底层群众的思想禁锢,使得他们大多数人都下意识地失去了向上一步的希望。
“读书?那都是天上的文曲星转世,我们家娃娃没得这命哦。”——这种论调不说所有底层都是这样,但至少也占了大多数。
当然了,这主要是李书记他们头疼的问题,程刚当时也只能做到提供尽量充足的后勤供应,然后适当结合后世经验,给出一点建议。
总的来说,程刚在这些工作当中,虽然没有起到主导作用,但还是充当了不小的角色,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这些物资,想要把教育办下来,基本就是天方夜谭。
只是以这个时期边界政府的人力和管理水平,要想把边界这么庞大的区域的基层工作,推进到如后世建国后五十年代的程度,只能说再多的物资都是杯水车薪,或者干脆可以说想办成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不管是李书记,还是程刚,都没有对于基层工作做太大的指望,只是尽力做到最好。
教育方面,6岁以上10岁以下的儿童基本纳入了扫盲教育范围,这种程度连初小阶段的义务教育都算不上,只能说让大部分孩子们能识些常用字,会点简单的算术。
即使是这样的普及程度,也是靠了在土改过程中的强制性规定,以及相应的物资保障才能够推进起来的。
教师有部分是招募来的,其他大多数是组织成员兼职,再由边界政府提供一定的伙食补贴,好在人数不算多,所以负担不大。
当然,人数少也意味普及率不高,乡级以上的教育还好说,村一级就只能由老师在各村之间流转,或者让学生集中到一处去上学,条件的简陋程度,相比程刚了解的现代大山里的孩子还要落后不知道多少倍。
这样的教育,对于当前的管理者而言,在近几年内意义大概仅限于一次昂贵的社会学实验,如果不是李书记的坚定支持,以及程刚不计回报地物资援助,基本是实行不起来。
有异议的也不是没有,省下的这些钱如果投入到军队建设里去,大概还能扩充不少队伍。
但所有的援助都是程刚一手操办,又有李书记的全力支持,再加上教育本身的正义性,所以大家没有做过多反对。
当然了,普及教育也不是说完全吃力不讨好,这大半年来,通过大范围的简易扫盲和测试,各地就发现了不少苗子,大多是十来岁的年纪,学习天分相对较好的年轻人。
之后边界政府又废了一番功夫,使用各种手段,把这些学生从他们家里拉了出来,集中到一起进行教育,刘翠儿就是这样离开了家庭,进入学院附小学习。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离家之前,刘翠儿就跟着母亲做了几年的家务和农活,在学院里也经常参加劳动,所以现在干起活来也没有生疏的样子。
不一会儿,屋外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欢笑,刘翠儿赶紧跑到外面,就看到了远处村头的几个身影,是她的家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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