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李润石和程刚都有足够的了解。
说白了,红军创时期,不就是由这么一群工人、农民、土匪、旧士兵组成的么,这些人里头,又有哪些能够完全满足后世的标准呢?
一支具有强大思想和力量的军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建立起来的,更不是可以凭空从地里冒出来,期间必须要经历极多的磨难,才能将原本不合格的那些人改造过来,顺带也要淘汰掉一部分。
“好了,我今天不是过来立威的,更不是要跟你们扯山头,李委员也好,我也好,都明确地反对山头主义,只要我们发话就管用,那其他人发话就不管用了么?
当然咯,我知道你们的顾虑,所以一直以来,都默认了你们这座山头的存在,对于三十二团的物资,也从来没有短过。
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想当你们的山大王,这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你元纹财背地里干的那点事,我能不知道吗?贪污受贿的大毛病没犯,但是违背纪律的小毛病是层出不穷。
土匪思想和我们党的理念本来就存在不小的差距,我在这里放个话,不出十年,如果你的脑子还没得长进的话,那么必然会被清除出红军的队伍。”
当说到这里时,程刚停顿了一下,然后环顾四周,观察了一遍周边人的表情,有紧张,有平静,甚至还有冷笑,不一而足。
随后他也没有留下争辩的机会,继续说道:
“但十年毕竟是十年,那么远的事情,我们就暂且不去谈论了。
重话讲到这,我再说点轻松的,至少在近三年里,你元纹财的位置我可以给你稳住。
只要以后你不犯纪律上的问题,后面我还是一视同仁地对待,缺枪补枪,缺粮给粮,绝对没有半点含糊。
其他几位三十二团的同志也是如此,这是我的承诺,我想至少这个信誉我还是有的吧?”
同样的停顿,再次观察下来,不少人的脸色开始出现了翻转,但程刚还是没有在意。
“老话说得好,响鼓不用重锤,该讲的道理其他同志都讲过,之后还会继续给你们上课,直到你们彻底丢掉土匪习气为止,关于这一点,锡宪同志,就麻烦你了。”
席上,除了程刚之外,另外一名外籍干部就是完锡宪,此时刚刚二十二岁的他,已经成为了根据地留守干部里,少有的能够被土客两派同时接纳的存在。
完锡宪虽然年轻,但经验足够丰富,作为三年多的老党员,他没有多做声,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有他在这里负责教育,不管是李润石还是程刚,都非常放心。
虽然知道在后面的斗争中,这位同志必然将要承担极大的风险,甚至很有可能像历史上一般早早牺牲,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将他留下来是此时最佳的选择。
“至于三年之后,如果你们身上的毛病还没有除掉,那么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红军一直在进步,一直在发展,如果跟不上队伍成长的速度,那么就必然会掉队,这点无论对谁都是如此。
我肯定不希望看到掉队的情况,可要是真的发生了,那么我也会建议落下来的同志,就不要在继续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安安心心退下来,无论是对你们,还是对组织,都是一件好事。”
大概算得上一波三折吧,不过如此安排对于左边的军事干部来说,却也算得上勉强能接受的办法,至少比现在就被撸下来,或者干脆被枪毙要强。
“《论语》里面有句话,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
这是什么意思,学过的基本都明白,大概就是不经教化便加以杀戮叫做虐,不加告诫便要求成功叫做暴,不加监督而突然限期叫做贼,同样是给人财物,却出手吝啬,叫做小气。
之前说过,我们所有人对待同志要像春天一样温暖,所以我也会尽量避免以上几点错误做法。
告诫的话已经说了,后面考核的标准也要细讲,期间督促当然不会少,小气我肯定不会,至于你们做不做得到,就看各位自己的了。
不过即便做不到,我也能理解,真到了那一天的话,就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面子,我也给你们一个面子。
至少性命是无忧的,这点不用担心,同时也少不了再给些财物,保你们全家的安稳生活,虽然不希望看到这一天,但如果真遇上了,就惟愿大家也可以好聚好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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