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带上了么?别落下什么了。”
第二天,锐京城南的新码头边,即将离开这里的赵红花挎着大包小包,和前来送别的刘翠儿站在一起。
中午她们几人就从新区出发,一路走到码头后,刘翠儿又帮忙整理了一遍行李,最后再提醒了这么一句。
“嗯,都准备好了,翠儿老师,真是麻烦你了。”赵红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只是送行,就连她身上这一大半的东西,其实都是上午由刘翠儿带着大家去买的。
“说的什么话,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今天正好放假,要是我还上着课没时间就算了,有时间过来搭把手不是很正常么。”刘翠儿大方地笑了笑。
“对了,等回去了一定要记得给我写信呢,地址都给你留着,不要忘了哦。”
“嗯嗯,不会忘的。”赵红花肯定地点点头,虽然从年龄上看,对方比自己要小上几岁,但在她心里,却是将这位小老师视为姐姐般的存在。
这或许是因为天赋加上多年的锻炼,使得刘翠儿表现出了超乎现有年龄的干练与成熟,也难怪她会成为根据地第一批自己培养出来的初中生。
其实赵红花也不差,在这个时代,能够靠自己写信的人依旧少得可怜,再考虑到信纸、笔墨、邮票的花销,两个年轻人相约成为笔友,甚至还能被视为相当上档次的活动。
在以往和将来,这都是城里少数人的专利,也只有在深耕了数年教育,又大力发展轻重工业的根据地内,才能将这一活动普及到乡镇一级。
即便如此,赵红花好歹也是体制内人员,具备一定的‘学历’,并且能够拿到较为稳定的收入,否则也不可能做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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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刘翠儿也是她交到的第一个笔友,在之前她只听说过这回事,偶尔也会收到公家传来的信件,但私人交流对她而言,还是个新鲜事物,所以同样是既好奇又兴奋。
从槿甘山到锐京,这些原本只能被困在旧社会中的年轻人,在坚持不懈的教育投入之下,逐渐从牢笼之中走出,迈向了他们之前从未想象过的未来,与那些上层阶级的同龄人们站在了一条起跑线上。
不待两人继续寒暄,码头旁停靠的客轮已经拉响了汽笛,因为庆典的缘故,原本一周两次的轮船改为了一天一次,但若是错过了今天,就得再待上一夜,到底还是有些不便。
刘翠儿帮忙把行李搬上了客舱,显然舱内已经挤满了要离开的人们,大家一部分穿着各色制服,有军人,有工人,也有学生,另一部分则是当地人打扮,但不管是谁,在拥挤的船舱内,大家仍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看得出,这艘所谓的客轮其实就是货船临时改造出来的,地上还残留着不少的黑漆漆的煤灰,因为本身没有动力,所以严格来说应该叫做拖船。
与之类似的还有三艘,通过铁链一节一节地连接在一起,就像火车车厢一般,而打头的则是一艘正经的机帆船,刚才的气鸣声正是由其发出来的。
条件确实是简陋了一些,大家都是站在甲板上,上头顶着个竹编的棚子,周围则只是挂了一排排的草帘子,为了采光还拉起了小半,结果就是四面漏风,偏偏一月份的赣南冷风吹得还有点狠。
赵红花之前过来的时候也是坐船,知道路上可能会有点难受,所以一上来就挤到了边缘的位置,冷是冷了点,好歹没有那么闷了。
好在的是,这艘船上安排的都是女同志,虽然好像进了麻雀窝似的吵个不停,但也避免了不少尴尬。
没过多久,随着一阵嗡嗡的轰鸣声,最前头的机帆船喷出阵阵黑烟,接着又陆续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大家方才感觉到整艘船开始挪动起来。
刺耳难听的噪声,很容易就勾起了大家内心的惶恐,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毕竟大家也很少见识这些陌生玩意。
很快,舱内的工作人员站出来适时地安慰了几句,这原本就是拉煤的货船,十几吨的煤炭都承得住,挤上百来号人肯定没得问题。
这也是大家的要求普遍不高,虽然环境在后世看来已经相当恶劣,但相比于步行走上百八里路,还是坐船更加方便一些。
这条由南向北穿过锐京的河流被称为绵水,又叫做壬田河,一般水深1-米,若是洪汛期还要更高一些。
前不久的第三次反会剿,红军就是利用这条航线,在短时间内运输了转移了大量兵力,打了敌人一个出其不意。
当然,现在是一月份,河流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枯竭,而且上游的水库目前都还只停留在纸面规划上。
所以船只行驶在上面,自然要相当的小心翼翼,万一若是搁浅了,很可能整条航路都得堵塞。
而且和以往的拉货不同,这可是载着人的客船,一旦在水上出了什么差错,这几百号人可就不好办了。
执行这次运输任务的负责人,是一老一少的搭配,老的那个四十来岁,原先是赣江上还有点名气的船老大,后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