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收到上级的命令,需要整顿组织风气,作为重点区域,李书记特别重视我们甬鑫的工作。前段时间边界局势大好,县里没有把好关,吸收了太多不合格的人员,这次必须要清理一遍。
这位是特委派来的代表完锡宪同志,根据整风运动的安排,我们原有的组织已经在昨日已经宣布解散,完代表指定我为支部的召集人,大家都是在去年事变之前就在本地活跃的老党员,自然是值得信任的。
所以这里我们召开这次秘密会议,就是让大家一起讨论一下,确定哪些人可以重新参加登记,没有接到开会通知或参加登记的人,就算被组织除名,之后我们再安排组织内部的教育工作。下面请完代表说话,大家欢迎。”
“谢谢各位同志的支持,我这里简单讲一下整风的要求,大家也不用过于紧张,这次预定除名的人员主要分下面几种情况:第一、工作消极,起不到党员作用的;第二、被敌人捉去而没有弄清情况的或有嫌疑的;第三、有叛变投敌行为的。
除了以上三种之外,其他人员如果没有明显的问题,都可以留在组织里,但对于其中存在一定问题,或者表现欠佳的,我们会安排政治教育。只要是通过考核,进步明显的同志,我们同样既往不咎。
在座各位都是之前地下党的同志,有些同志的经验比我还要丰富,我这次过来也是向大家寻求经验来了,希望大家有什么想说的,都在会上说一说。”
“完代表,既然你让我们说了,那我也不憋着。我堂客娘家在洋溪乡,我听说他们那里有个小地主叫王玉瑞,上个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混进了组织,还当上了乡工农兵政府的财经委员。
这个人和他的族人王满德都是新进来的党员,这次分田的时候,他们包庇了当地的大土豪王回生,说是分田,实际压根就没有动土豪的地。
阳回那边的乡亲们心里头有怨气,又不敢站出来说话,这次既然上头要整顿,我看首先就得把这几个人都给抓喽。”
发言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同志,姓刘,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中老年的年纪,加上又是多年的老党员,所以平时在县里也算有些威信,就是脾气确实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工作上和其他同志也经常爆发冲突。
对于这位的开门炮,其他参会的同志都没有什么意外,老刘看不惯的事情多了去了,哪怕最近县里各项工作开展得还不错,人家也能找出不少毛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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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众人虽然知道老刘说得确实是那回事,心里也难免觉得膈应。对于洋溪那边的情况,在座的人里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可老刘在这会讲出来,确实让不少人觉得不舒服。
王回生虽是当地大土豪,可也是土家出身。前段时间的几次打土豪,土家人被打倒了好几个,客家却因为经济条件有限,没有揪出几个像样的土豪,整个边界对此有怨言的土家人不少,干部里也有一些。
所以大家虽然都知道如果王家的情况属实的话,确实是个大问题,但又觉得把自己县里的事情挑到上面去不是件好事。
即使真有这个情况,也应该是自己内部想办法解决,若是让外人尤其是客家人插手的话,不管自己有意见,群众那里也不好交代,这大概就是会场上大部分人的想法。
实际上,在大家眼里,现在边界看着搞得有声有色,压根看不出有什么折腾的必要,却没有想到突然又搞起了一个整风运动,还专门派了干部过来,搞得声势浩大的样子。再加上老刘这一放炮,会上的气氛顿时僵硬了起来。
“这位同志反映的情况我了解了,我这里先做个登记,后面我们会安排同志到洋溪去调查,如果确有其事,我们特委肯定不会姑息的。其他同志有什么需要反映的情况吗?”
完锡宪似乎是没有想到,原本繁花似锦的边界土改,背后居然还可能隐藏这么一件鬼祟之事,他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
而意识到这位完代表变化的态度,其他人也坐不住了,本来还有人想跟着解释两句,但很快就被旁边的同伴眼神制止了,在这种情况下,傻子才会站出来触霉头。
接着就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言,确实也提出了不少有问题的人员,但大多不算太过严重,和开场时比起来,只能说雷声大雨点小。完锡宪也没有多说,只是一直在那做着笔记,实际的心思却早已不在会上了。
毕竟还没有经历过历史上的“八月失败”的教训,加上有了援助之后边界的困境也缓解了不少,所以在这种环境下,大部分同志都是趋向于保守的,既然现在已经干出了不少成绩,那为什么还要折腾呢。
高层的头脑们眼光更加深远一些,换在以往或许不会发现问题,但有了程刚的提醒之后,多少还是意识到了急剧扩张带来的隐患。
现在或许还看不出来,可一旦敌人发动会剿,那就是对整个组织的严峻考验,什么牛鬼蛇神都可能从没有预料到的角落里蹦出来。
而且现在已经到了六月,敌人的会剿马上就要来临,在这之前不先消除这些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