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八月十日战争打响起,整个战场上的主动权就已经不在果军一方了,常凯申当初前来剿匪时有多么意气风发,眼下就有多么的狼狈。
正如李润石分析的一般,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各派军阀的矛盾和斗争,反映着帝国主义各国的矛盾和斗争。
故只要各国帝国主义分裂中国的状况存在,各派军阀就无论如何不能妥协,所有妥协都是暂时的。
今天的暂时的妥协,即酝酿着明天的更大的战争。”
常凯申去年刚刚收拾完阎冯李白几大军阀,结果今年宁粤冲突又在给他的剿匪拖后腿。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在红军展现獠牙之前,大部分军阀对于赤匪的认识并不够深入,因此反赤也就成了表面上的高调。
而两广想要有所发展,要么走粤东,要么走湘南,这两条路,光从交通条件上就可以做出清晰的判断。
这也是广东广西两省军阀,为何会选择在常凯申剿赤剿到最高潮的时候,忽然有所动作的原因。
至于常凯申这边,至少就目前来说,他心里多多少少排了个位次,此时对其最高统治地位形成直接威胁的,暂时还不是土共,而是果党内部有可能将其取而代之的地方实力派。
一个是远忧,一个是近患,既要剿赤,又要镇逆,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这便是常凯申的如意算盘。
那么一旦局势不再受常凯申的掌控,一贯赌徒心性的他,就自然而然地开始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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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九月六日,现在左、右两翼大军中较弱的一批,已经几乎全部被红军歼灭。
剩下的对于红军来说是硬骨头,对于常凯申而言,是安身立命的棺材本,无论哪一方都需要谨慎行事。
过去一个月里,果军蒙受了三万多人的损失,其余物资损耗不计其数,不可谓不惨痛。
不过,因为战败的部队大多为杂牌军,而且单就兵力论,相较于先前准备好的几十万大军,似乎又算不得什么。
只是打仗肯定不是这么来的,否则的话直接比人多人少就行了,士气、后勤、情报等等,都是影响战局的关键因素。
偏偏在这些方面,红军都占据了不小的优势,依托于后世的文献资料,李润石与王凯相当清楚自己的敌人当中,哪些是可以维持中立的,哪些是可以拉拢的,又有哪些,是可以当软柿子捏的。
当杂牌军被逐渐清理净,而剩下的19路与26路也不可能和嫡系师尿到一个壶里,于是战场就这么被生生地割裂开来。
再加上为了镇压两广的行动,常凯申又在考虑把一部分后备军转移到湘南,于是最先突入匪区的四个嫡系师,处境就愈发尴尬。
名义上可以称之为监控匪情,但是真正落在战场里,大家都很清楚,其实就是僵持而已。
又如此持续了好几天,九日晚,常凯申乘坐永绥号军舰返回了洪城,因为水灾日益肆虐的缘故,前不久他不得不去了一趟江城视察当地的溃口。
当然现在剿匪仍是第一要务,救灾不过是其次而已,所以空口白话说了一通,不至于落人口实之后,委员长便连夜赶了回来。
实际上,因为水灾肆虐的缘故,常凯申的后方不仅财政大打折扣,就连后勤物资也难以为继,他那号称的四十万大军,眼下早就成了空头支票,即便想要调动,也撑不住了。
不仅如此,在水灾如此惨重的情况,金陵政府依旧一意孤行地下死力剿匪,这般行径让国内国外的舆论都大受影响。
国内就倒无所谓,友邦惊诧可是天大的事情,所以这回去汉口,常凯申就专程慰问了一番租界里的那些友邦人士。
虽然他们在水灾中并未有多大损失,但即便是精神上的创伤,也值得好生关照。
毕竟泥腿子们付出的只不过是一条命,而洋爸爸可是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呢。
考虑到凯申公如此上道,此行自然是大有收获,如今军阀间的斗争,最终还是要上升到列强的矛盾,反过来说,只要稳住了几大列强,常凯申就不用担心其他地方派蹦跶。
所以为自己又争取到了不少时间后,常凯申再次急急忙忙地回到洪城,为了剿匪付出了这么多代价,若没得他的英明指导,还不知道手底下那些蠢货又会干出什么事来。
好在的是,从四日开始战场就陷入了暂时的平静,少了常凯申的急电催促,下头的几路大军反倒自在了起来,而红军也相当给面子的没有什么多余动作。
“委座,何司令来电。”刚刚回到行营,侍卫就送来了一份电报。
“嗯?这何敬之脑子糊涂了么,不过锐京确数赤匪巢穴,让他去试试也未尝不可,给他回电吧,就说我同意了。
对咯,再提醒一句,此番攻占城池并非目的,而在于逼出赤匪主力,切不可本末倒置。”
把报文丢给了身旁的侍卫,常凯申忍不住摇了摇头,何应钦给他发来的电报中,居然声称赤匪在锐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