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他总是问你关于公司的事,我弹钢琴,所以你觉得我不懂做生意,爸爸是医生,你怎么就认为他能懂这个呢?”
裴仪的质疑,合情合理。
裴礼将电脑合上,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他的脑子,已经开始混乱。
不管是周如光做非法实验的事,还是周如光用他的公司销账的事,都让他觉得难以置信。
太过震惊,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来到沙发面前,他才终于将那几个字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家人对周如光的了解,实在太少太少。
裴仪出国十年,看不清周如光的真实面目情有可原。
可裴萱和裴礼,和周如光日夜相处,依旧被他伪装出来的完美形象欺骗。
与裴萱相比,裴礼还是理智一点。
在听见裴仪说周如光暗地里进行非法研究,还得到了六家公司的资金支持,他就知道,做账的事,大概率是真的。
“爸爸和妈妈结婚之前,离过一次婚。”
“他跟妈妈说,他的前妻去世了,可实际上,他说的话全都是假的。”
“他的前妻不仅没有死,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他囚禁了那个女孩二十四年,一直用她做人体实验,研究怎么让女人给女人生孩子,直到八年前女孩逃走,他的研究才中止。”
“他向你推荐许忠,不过是为了有人帮他把实验资金合法化而已。”
就像一颗巨石从天而降,重重砸在裴礼的心上。
他的耳边嗡嗡作响,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裴仪双目泛红,既为自己难过,也为被欺骗的哥哥难过。
“我亲耳听见姑姑说的,还能有错吗?”
“我也问过了妈妈,妈妈也说爸爸离过婚。”
“还有胥医生,她那里也有爸爸做非法研究的证据。”
“如果你还不信,我这里还有一份文件。”
话音刚落,裴仪就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一份卷叠着的文件。
“你自己看。”
裴礼的脸色,很是难看。
伸手的时候,他的手甚至在发抖。
文件打开,是两份亲子鉴定书。
一份,是宁柔和宁宝宝的;另一份,是洛真和宁宝宝的。
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鉴定书里的宁宝宝,已经证明了一切——
周如光的确在做非法实验。
被最敬重的父亲欺骗、利用,不管是谁,恐怕都接受不了。
做账的事一旦公开,裴礼和他的公司,都将受到牵连。
数额够大的话,进监狱也不是不可能。
裴礼看着手里的文件,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这五年来,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也难怪,那六家公司会一次又一次的主动找他合作,现在看来,全都是提前设计好的陷阱。
“这些事,妈妈知道吗?”
在裴家,裴萱永远是最信任也最依赖周如光的人。
裴礼手心一片湿汗,不知何时,眼睛也红了。
他从小生活的幸福家庭,原来,全都是假象。
不敢想,如果裴萱有一天知道丈夫对儿子和女儿做的那些事,她会是什么反应。
裴仪摇摇头,眼神苦涩。
“没有,我怎么敢跟妈妈说呢?”
“我只不过告诉她,爸爸可能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她就已经很难过了。”
“二哥,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请你帮忙,想办法从许忠那里拿到那些非法资金的账目。”
“你知道吗?这五年来,宁柔带着宁宝宝,每天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直到现在,爸爸也没有放弃找她们。”
“二哥,我想帮帮她们,她们真的很可怜。”
裴仪的语气,满是央求。
裴礼从没见过她这幅模样,一瞬间,就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你想举报爸爸?”
毕竟是亲生父子,就算被父亲这样算计,裴礼也无法狠下心来立刻报复回去。
更何况,还有裴萱。
他不得不考虑裴萱的心情。
“你不怕妈妈伤心吗?”
人都有私心,不管做什么,都会衡量利弊。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听见宁柔的哭声、看到宁柔的生活有多难,有多苦,裴仪很难保证自己会像现在这样——
迫不及待的想要帮助宁柔重新获得自由。
她看着裴礼的眼睛,用自己那双颤抖的手,重重握上裴礼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样做妈妈会很伤心。”
“可宁柔呢?她被爸爸关了整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