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钢琴的人,就不会是我,而是你。”
“不用再劝我了,我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
年少相识,又一起学琴,洛真对裴仪的了解,甚至远远超过裴家人。
她知道自己劝不动,但还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早就决定这么做了。”
“是。”
裴仪最终没能当成宁宝宝的钢琴老师。
在她心里,她也是最没有资格教宝宝弹钢琴的人。
虽说不能亲自教,但她还是为宁宝宝物色了一位优秀的老师。
偶尔闲着无聊,她会一个人来洛家,在某个天气晴朗的下午,端上一杯热茶,坐在琴房窗户旁,一边品茶,一边看宁宝宝练琴。
时间飞逝,一转眼,又过去了三个月。
宁柔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早上起床时,也能感受到胎动了。
宁宝宝和洛真一样,沉迷于宁柔的肚子无法自拔,尤其喜欢在妹妹胎动的时候,将掌心贴在那层薄薄的肚皮上,用心去感受妹妹的跳动。
在这三个月期间,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洛真和宁柔在元旦那一天,带着宁宝宝一起,去了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又比如,洛白月在宁宝宝的陪伴下,顺顺利利的上完了半个学期的学,放假之前,还带了一张奖状回家;再比如,裴仪不弹钢琴,改种花了,治病间隙,她在自家的花园里种了各种各种的花,偏偏有一种,怎么都种不活。
元旦一过,很快便迎来春节。
阖家欢聚的节日,裴义带着女朋友回国过节。。
宁椿这几个月和小姨去了香树村住,过年之前,洛真将两位长辈接到海市团聚。
上次两家聚会,是在裴家,这一次,是在洛家。
和上次一样,所有人都到齐了,独独只少了一个人——胥娴。
裴义带了女朋友回来,裴礼也赶在春节前脱了单,裴家三兄妹,就只剩裴仪形单影只。
裴萱看见女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忍不住走了过去。
“大家都在外面放烟花,你怎么不过去?”
裴仪摇摇头,兴致缺缺。
“不想去。”
这些日子治病,她整个人瘦了很多,太久没碰钢琴,有时候,她一整天都将手藏在袖子里,连露都不愿意露出来。
裴萱心疼女儿,也知道女儿心里有一个放不下的人。
她能怎么办呢?
她只能想着法让女儿开心一点。
“上次栽的那批花种,又没长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花,这么难养,你最近要是有时间,就去荷乡走一趟,问问那些花贩子,这到底是什么花,要怎么养才能让它活下来。”
花种,是胥娴走之前送的;荷乡,也正是胥娴的家乡,国内有名的花都小乡。
裴萱知道,女儿放不下胥娴,却又放不下面子去找胥娴。
她只能借这个理由,给女儿创造一个机会,让女儿去荷乡和胥娴见一面。
见了面,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虽说胥娴在国外读博士,但春节这样的大日子,她一定会回国的,更何况,她那么孝顺,更不可能让妈妈一个人孤零零过节。
裴仪这个时候去找她,两个人肯定不会错过。
裴萱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方法很好,又催了一句。
“就这两天去吧。”
“正好,你大哥和二哥都在家陪我。”
裴仪神色踌躇,但人看着精神了很多。
“妈妈,现在过年呢,你怎么还把我往外赶?”
“妈妈还不是为了你?你看看你,为了种花,都多少天没好好休息过?早点把花养好,对你身体也有好处。”
裴萱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性子傲得很,尤其是在在意的人面前,更是不肯轻易低头。
她不敢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表现出来,便只能找了这么个理由。
裴仪果然上当了。
或者说,在裴萱提出去荷乡的那一刻,她就没考虑过拒绝。
她也想见胥娴。
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也好。
“好,那我明天就买票,去荷乡。”
裴仪就这么走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去荷乡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养花这么简单,而是为了见一个人。
每个人都希望她能带着好消息回来,但现实,往往不会事事尽如人意。
六个小时的飞机,从海市到荷乡。
胥娴的老家在哪里,裴仪早就从她以前的同事那里打听到了。
农村的冬天,那么寒冷,恰逢春节,却又那么热闹。
裴仪踩着靴子,裹着大衣,脖子上围着一圈厚厚的围巾,一步一步踩在雪地里,在皑皑的雪幕中,来到了胥娴家的房子面前。
下午六点,南方的天已经黑了。
裴仪看得清清楚楚,村里每家每户面前,都散落了一地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