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离开,迅速进了浴室之中。
乔纱听见哗啦啦的水声,他连愤怒也来不及。
瞧瞧,人在面对死亡时,多么懦弱恐慌,什么爱啊欲啊愤怒啊,全都没了。
她躺在柔软的绸缎里,舒服的动了动,她喜欢柔软的被子和床,她是真的吃不了那样的苦头。
房间的窗户“砰”的一声被撞了开,玻璃几乎碎开。
乔纱吓了一跳,抬起头看了过去,“苏里亚。”
白光之中,苏里亚出现在了房间里,只是他此刻的脸色不太好,一丝不乱的头发此刻也像是被风吹乱了一般。
他快步朝她走了过来。
乔纱慌忙将自己蒙了住,“你别过来,我是自己来找裴月的……”
苏里亚却根本没停,直接冲到了她的跟前,伸手一把将她的被子掀了开,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右手。
不在了。
他给她的荆棘指环不在了。
“你把指环给谁了?”苏里亚握紧她挣扎的手腕问她,她的手这么烫,“贝儿吗?”她知不知道那枚指环如果赠给别人就不会自动回到她手上了?
她可以丢,可以随便扔了它,指环会自动找回她,可是一旦她赠给别人,指环就不会跟随她了。
她挣了挣手腕,赌气一般的说:“你不是都窃听到了吗?苏里亚大人。”
他忽然说不清的气恼,他并给任何时候都能找到她,听到她的声音,他只能听到祈祷的声音,如果不是贝儿在偷偷祈祷乔纱不要被她感染,如果不是裴月刚才在祈祷她没有感染瘟疫……
他根本找不到她,探听不到她的声音!
他想再问她什么,裴月湿漉漉光溜溜的从浴室里愤怒的走出来,他扯过丝绸被子将她裹住,抱住她,瞬间消失在了房间里。
“你要带我去哪里?”乔纱在绸缎里挣扎出一张脸来,她看见苏里亚冷极了的表情,“不要带我乱走,我感染了瘟疫。”
她竟然从苏里亚那双灰色的眼睛里看到了恼火。
“去找贝儿。”苏里亚说:“拿回你的指环。”
“不要。”乔纱拒绝了他,挣扎着说:“她已经被感染了,如果拿回指环她就会死。”
“所以你将指环给了她?”苏里亚心中的情绪快要将他吞没,“你知不知道感染的后果?”他们还没有研制出完全治愈瘟疫的药。
“你不是亲眼让我看过了吗?”乔纱轻飘飘的反问他。
苏里亚被堵住了喉咙,她在报复他吗?
“苏里亚。”乔纱感觉到一股神力一点点涌入她的身体里,她抓住了苏里亚的手,“你的神力也不能治愈瘟疫对吗?”
是,他的神力只可以抵抗预防瘟疫,可一旦感染,他的神力就只能让她好受些。
可荆棘指环不同,那是神的荆棘王冠,神的一部分,它可以无限延续她的生命。
她知不知道这些?
“所以苏里亚。”乔纱轻轻问他,“我和贝儿必须有一个人死,神的天平会偏向我吗?”
苏里亚看着她,被她的每个字鞭笞着,神不该有私欲、有偏袒,众生平等。
可他,没有办法看着她在他怀里枯萎、腐烂。
他没有办法。
“不要救我苏里亚,你应该去救其他人,去救现在受苦受难的那些人。”乔纱对他说:“如果神能听见我的祈祷,就该允许我选择自己的命运。”
他不想听到,他不愿意听到。
苏里亚将她带进了隔离的圣教堂里,单独的房间里,他单手抱着她,将她放在病床上,另一只手“叮叮当当”的打开了消毒针剂,“躺下去,或许这针剂对你初期感染是有用的。”
乔纱望着苏里亚,这个神额头上竟然有了冷汗。
她温顺的趴在了床上,任由苏里亚为她打针,那疼痛的注射感令她皱起了眉,“我可以在临死前向神许个心愿吗?”
“不要说话,乔纱。”苏里亚看见针剂刺进她娇嫩的身体里,他的手心全是冷汗,他的心跟着她一起在颤,他不想听她说起死亡,不想听。
“可是我现在不说,可能天亮之后就说不了了。”乔纱那么平静的说:“我知道这个病感染很快,死的也很快,那个孩子不是感染之后的当天高烧神志不清,第二天身体黑斑溃烂,黄昏时就死……”
“乔纱。”苏里亚打断了她的话,他拔出针管,呼吸都卡在喉咙里,她的血珠子慢慢的在往外渗,他按着都在为她疼痛,“不要再说……”
“苏里亚。”乔纱扭过头看住了他,“你在害怕吗?害怕我死?可是,或许我明天就会死了。”
她的眼神,她的话语……
苏里亚彻底崩溃的俯身抱住了她,他从背后紧紧的拥住她,他的冷汗几乎要将她背后的衣服浸湿,是的,他承认,他在害怕,他怕她痛苦,怕她死亡,怕她就这样腐烂消失在他的眼前,而他无能为力。
他没说话,房间里那么安静。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