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城,秦家。
秦钰闺房之中,病榻之上,秦钰面无血色地躺在那里,不时地轻咳几声,偶尔咳的剧烈了,竟是连气都喘不过来。
一股莫名的死气萦绕在秦钰周身,即便是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都能隐隐感觉到秦钰此刻状态的不对。而若是有点修为之人,运转神念扫视的话,就可以清楚地发现秦钰此刻被一股淡淡的黑气所笼罩着。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黑气越来越浓郁。
这种黑气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种能量,自两个月出现之后,便一直在吞噬秦钰的生机,让她的状况一天不如一天。
天地截身,这是一种很特殊的体质,是为天地所不容的一种体质。任何拥有这种体质之人,都无法活过十八岁,因为天地法则会截断此人的生机。
病榻边,服侍秦钰的婢女偷偷地抹着泪水,眼睛哭的红肿。
秦钰为人和善,对上对下都和煦有礼,秦家下人无不对她尊敬有佳,这个婢女自然也是如此,眼见自家小姐不知患了什么重病,竟在短短两个月内衰弱成这幅模样,婢女也是心疼至极。
“哭什么哭!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出去!”一旁,秦朝阳忽然怒喝一声。
他这些日子也是揪心至极,本就心烦意乱,此刻见这婢女在自己面前哭泣,愈发地烦躁了,忍不住叱喝了一声。
那婢女顿时惶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却并没有离去,口上道:“老祖恕罪。老祖息怒,奴婢不哭了,奴婢也不走,奴婢要留下来照顾小姐……”
她不迭地央求着,语气诚恳。
秦朝阳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抬手,无形的力量蔓延,将那婢女抬了起来,收敛了怒意,开口道:“罢了罢了……”
语气说不出落寞萧条。
“是奴婢不好。没有照顾好小姐。”那婢女说话间,又擦了擦眼角,却是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老祖……”病榻之上,秦钰忽然轻轻地呼唤了一声,话一出口。又是剧烈的猛咳,那婢女连忙上前,用手在她背后顺着气。
待到秦钰缓过劲之后,秦朝阳才细声细语地道:“钰儿,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说了。”
秦钰缓缓摇头,道:“杨大哥……他还没回来么?”
闻言,秦朝阳脸色微变。不知该如何接话。
如今眼瞅着秦钰十八岁诞辰将之,而唯一能让秦钰活下来的希望就在杨开身上,可是至今也不见杨开的踪影。
秦朝阳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所托非人了。
四季之地那边的事,他早已打探清楚。
杨开在四季之地内,大展身手,炼制太妙神丹,以一己之力,将各大宗门势力精锐弟子玩弄于股掌之中。此事早已不胫而走,在整个南域传的沸沸扬扬。
枫林城虽是小城。但在秦朝阳的有意打探之下,又如何探听不到?
只是……三个月前四季之地就已经关闭了。若是杨开真得了劫厄难果的话,那早就应该回到枫林城才对,可为什么直到现在也不见他的踪影?
秦朝阳并不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一日不见杨开,他一日就不能安心。
他也不知道杨开是因为没能找到劫厄难果无颜来见自己,还是杨开根本没把劫厄难果当回事,早就跑的不知所踪了。
如今天大地大,他就算想去寻找杨开,也不知道该从何处找起,更何况,时间上也已经来不及了。
“老祖,你在怀疑杨大哥?”秦钰虽然病入膏肓,却一如既往地蕙质兰心,一见秦朝阳的神色,就猜到了他心中的顾虑。
“老祖也不愿多想,盼着杨小兄弟能尽早将那物送回来,可是……就算他没有得到那物,也该回来跟我打个招呼才是。人力有时穷,老朽也能理解,但是他现在……哎!”
“许是杨大哥有什么要事耽搁了。”秦钰轻声说道,这话才刚说完,又是一阵猛咳。
“但愿如此吧。”秦朝阳一阵苦笑,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即便真有什么要事耽搁,找个人传个信回来总是可以的吧?他内心深处愈发觉得杨开大概是拿了秦家的百万剑,不想回来了。
帝宝百万剑丢了也就丢了,这东西虽然贵重,但秦家如今式微,也无人能发挥它的力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不定还会招惹什么麻烦。
可是看错人的代价却让秦朝阳感到无比心痛,暗暗悔恨自己竟将如此重要之事交给了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
若是当时他亲自前往四季之地,或许还有那么一线希望,不至于让秦钰躺在这里等死。
内心深处的浓浓自责,让秦朝阳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杨大哥会回来的。”秦钰神态笃定,“他并非那种喜占人便宜不告而别的人。”
“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帮那人说好话。”那婢女在一旁瞧着心疼,眼泪水儿又快出来了。
“你知道什么。”秦钰训了她一句,继续道:“虽然我与杨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