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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他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位老师,连忙看向叶梦鼎。
只要叶梦鼎能站出来……赵禥也不在乎谁来当这个平章军国重事。
贾似道,其实也是可以说丢就丢的。
但叶梦鼎却只是向赵禥摇了摇头。
赵禥又是一愣,只好向贾似道问道:“师相,你怎么看?”
“臣,乞骸骨。”贾似道脸色平静,摘下官帽。
这样的场面,他都不知经历过多少次了。
永远都是在疲于应对百官攻讦……
赵禥愣了愣,依旧未见叶梦鼎有愿意出面收拾残局的样子,愈发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师相,你……”
马廷鸾看眼贾似道已将官帽放在地上。
大事将成,他心里却是疑惑起来,认为贾似道、叶梦鼎的反应并不太对。
果不其然,下一刻,叶梦鼎似叹息了一声,出列,道:“陛下,臣以为贾平章不宜于如今去职,枢密院今日得京湖吕文德奏报,蒙兵攻长江下游甚急……”
“当”的一声,御案上的酒杯被推倒了。
马廷鸾闭上眼。
他知道今日事又败了,贾似道早已与叶梦鼎、吕文德有了交易……
下一刻,一句惊呼声入耳。
“师相啊!”
马廷鸾猛然抬头,眼中绽出不可置信之色。
他竟是看到……御榻上的官家突然窜了出来,一把抱住了贾似道的腿。
然后,卑躬屈膝拜倒在地,大哭不已。
“陛下!不可如此……”
“陛下!”
“陛下……”
群臣大惊失色,之后大怒,纷纷呼喊。
“陛下快起来!”
“陛下万不可如此……”
赵禥却如没看到他们的激愤与惊讶,只顾死死抱住贾似道。
“师相!师相……朕的师相,你不能辞官啊……求你不要弃朕而去!可怜可怜朕吧,师相……”
贾似道闭上眼,心里并未有得胜的喜悦,只感到挫败与疲倦。
这次,无非是向吕文德妥协了,答应往后行公田法、打算法,绝不牵扯到吕家军,并加吕文德太尉之衔……
一次是对叶梦鼎,一次对吕文德,两次妥协,换来了今日又一次党争的胜利。
累了。
哪怕天子匍匐于地哀求他不要走,也难已消磨心中的失望。
推排法、公田法、打算法俱被人砍了一刀。
这一刀也砍在他贾似道心上。
“这便是我的鼎力革新吗?”
慈元殿。
全玖一直关注着前廷的动向,焦急不安。
“若贾似道不肯妥协,程元凤到底有何手段对付官家?”
“平章公不肯说,只交代此番他必能保住官家,稳定朝局,请皇后不必惊慌。”
“去查,问问叶梦鼎,到底何事还能危胁到官家?”
……
许久,有宫娥匆匆赶来,附在全玖耳边低声禀报了一句。
“怕是落在瑞国长公主处,不久前,瑞国长公主遣人往歙县见了程元凤。”
全玖脸色当即冷了下来,再无往日端庄。
她侧过脸,对着阴暗处,在心中自语了一句。
“无怪乎贾似道不肯说,原来是你,赵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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