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且之事,说来我都恶心!呸!”
陆小酉没想到这一国宰执,说起话来这般咄咄逼人。
他也不是没见过别的相公,人家多有修养的。
“贾相公,郡王不是给你写信了吗?你……”
“李瑕也配给我写信?杀人夺妻的逆贼,什么货色?”
陆小酉大怒,提刀一指,吼道:“你没资格骂我王!”
“呵。扬刀了?果然,你们不过是找个借口来杀我。狗急跳墙了是吧?行刺?李瑕永远就只会这些招术,他还能有别的招术吗?还会什么?”
“说真的,我瞧不起你们。”
江陵府城外的野地里,秦九韶被押着往南而走,忍不住讥笑了一声。
“斗不过我,只能来捉我?李瑕盛名之下,原来却只会这点伎俩?”
姜饭抬手就钩住秦九韶的衣襟,刀一割,割下一块布来,准备塞住那张讨厌的嘴。
但被这般冷嘲热讽,也有些不吐不快。
“斗不过你?老子在临安有多少眼线知道吗?撤回来了,懒都懒得理你们这些烂货!你搞搞清楚,你们才是大宋朝廷,东南数十万兵马,打仗不敢打。官印的会子、关子,我们川陕百姓用都不用。要斗,有本事你他娘的让你们的纸币比我们的券引值当啊,印伪券?这他娘的,你们还像是个朝廷吗?”
秦九韶“呵”了一声。
他是最聪明的人,知道姜饭说的这事,几年内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天下间,蠹虫太多了。
“老子今日来捉你,是绳之以法,懂吗?!看看谁才有朝廷的样子。”
姜饭已在地上啐了一口。
“还我们只会这点伎俩?我们郡王贩盐,为的是练兵抗蒙、为的是平抑盐价,你们这些猢狲还在往官盐里掺沙,赚得好个良田美宅。我们郡王肃清吏治的时候,你们这些猢狲还在那抢占民宅,强征民粮。”
“那你错了。”秦九韶道:“我从不往官盐里掺沙,我贩的亦是私盐……”
“你娘!老子与你说这个吗?你若有本事,让江陵百姓把手里的废纸兑了,再来谈我王到底有何手段罢了!”
秦九韶默然不语。
心中犹是不服气的,但不服什么。
这次栽了,不是栽在技不如人,而是栽在了这大宋朝廷的积弊里。
印了那么多券引入蜀,对蜀地物价毫无影响。而人家只抬两箱官钱来,却已能激起民乱……这般情形,又还有何办法?
再想到自己旷世奇才,却只能带来做些伪造券引的勾当。
朝廷与李瑕,到底是谁拿对方没办法了?
“李瑕拿我没办法了,只能派你来杀我?”
天台山悬岩上,贾似道面对着陆小酉的刀锋,犹在放肆嘲笑。
与其说是在找死,实则是他坚信,李瑕派人来就是为了杀他。
不需要有一点点怀疑!
他是贾似道,手握天下大权,为李瑕平生之劲敌,自是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是你死我活的权力之争,岂有不杀之理?
陆小酉已气得满脸通红。
他能忍受李泽怡平日里损他,却忍受不了贾似道无端揣度李瑕。
“放屁!”
陆小酉大吼一声,骂道:“你就是小人之心……”
但他也只会说这些,论骂人,他无论如何也骂不过贾似道。
下一刻,却是王翠猛地转身,瞪向贾似道。
“闭嘴吧你!”
她大吼一声,终究是盖不住心中的怒气。
“发了什么疯要像狗一样咬人?!小酉哥就是没想杀你,他就是来替公主讨公道的!李郡王没资格讨这公道?你才没资格这么说他!”
那柄刀在王翠手里上下挥舞,贾似道骇然退后了一步。
他不在乎激怒陆小酉,在乎的是王翠的态度。
但这贱婢又在发疯了。
“你才是满嘴谎话,一直在骗我们。公主不信你,秀环也不信你,我也不知该不该信你!”
“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
“虚伪!”
王翠大骂一声,又道:“李郡王才不像你,他敢做敢当,待太妃也是真的好。小酉哥说他是英雄,是不是英雄我不知,但他至少是大丈夫。”
“放屁!他就是个逆贼……”
“闭嘴!”王翠单刀一挥,喊道:“皇后要害公主时,秀环能信得过谁?公主没了,能为她出头的又有谁?你是她的亲舅舅啊!”
“我……”
王翠说到这里,终于是委屈起来。
“整个临安,你们这些跟在公主后面巴结的人,到底有谁肯为她出头?我放眼看去,只有你们骂的妖妃,只有你们骂的逆贼,不顾千里迢迢……你说他没资格?他比你可靠得多。”
贾似道良久无言,最后道:“你个小女子不懂。你不懂,你没资格评述我与李瑕孰是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