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心里的骄傲,以及对未来的盼望。
“嘿,大将之才……”
夜更深,李泽怡走进帐篷,看了看陆小酉身上的伤势,问道:“还能好吗?”
“能,戴着护心镜。”
与往常一样,陆小酉并不在意李泽怡语气中有些居高临下的口吻,反问道:“你骑马去追了?后来斩首几个?”
“一个,又生擒了三个,已报给刘统制。”
“那你记得,是一个三贯加三个五贯……还有,加上前面的功劳,已经能转资了。”
陆小酉说着,自顾自地为他算起来。
“一个三贯加一个五贯,是八贯加十……”
李泽怡不耐,道:“已录过了。”
换作别的校将或许又要生气,陆小酉却不气,只是道:“那就好。”
“倒是真没想到,最后还真能骑马去追敌。”
李泽怡感慨一声,想了想,解下腰间的水囊放在陆小酉床头,道:“早些好起来。”
神态语气,仿佛陆小酉才是他麾下的士卒一般。
但他却浑然忘了,战时,他其实从头到尾都老老实实听陆小酉的指挥……
快天明时分,李瑕才回到中军大帐。
刘元振已在篝火旁被烤得大汗淋漓。
“李瑕!有本事你杀我啊……”
“若想杀你,兴昌六年成都之战时你已经死了。”
刘元振不由一滞,再想说些什么,李瑕却已跨入大帐。
黎明时,篝火终于熄了,宋军士卒也未再点火。
刘元振终于感到渐渐凉快了些许,躺在地上似睡非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大帅,廉希宪只怕已赶回京兆,若再不肯相见,时机便逝……”
刘元振迷迷糊糊睁开眼,先是看到了一双登云履。
他缓缓抬头,只见贾厚正被两个士卒看着,站在大帐外。
“二……二舅……”
刘元振本想问“二舅也被俘了吗?”但再想到方才那句话,心知贾厚是随刘黑马逃了之后又再次过来。
再一想,他已明白了。
贾厚眼眸一低,扫了刘元振一眼,并未说话,眼神却很复杂。
同样当过李瑕俘虏的舅甥二人便这般一站一躺,感受着这难堪的气氛……
终于,帐内传来李瑕的声音。
“带使者进来。”
有士卒上前,一把提起刘元振,丢进大帐中。
帐内,先入眼的是一张大地图,李瑕并未特意收起来,那山川河流间画着一条条行军路线……
刘元振愣愣看了一会,知道这一战败得不冤。
李瑕准备得太久、也太细,莫说汪直臣的援兵没能渡过渭水,哪怕是凤翔府再有援兵,宋军能再从大散关再调出千余兵力。
另还有斜谷关。
分批压上,为了留作后手而已……
战已战过了,再看这些亦无用,唯在心中添一缕悲凉,刘元振转过目光,只见除了这地图,大帐内简洁异常,仅一卷草席,一根长槊……之后,李瑕已披上了盔甲转过身来。
只是见使者、俘虏,披甲做什么?
刘元振能懂他,既是战场,李瑕就时刻做好准备。
这就是这么个无趣的人,但也确实太过于出众了。
“见过李大帅。”
贾厚施了一礼,径直道明来意,道:“今已见识大帅神威,我欲与大帅谈谈正月时未竟之事……”
“别急,还有一位。”
李瑕将佩剑在身上挂好,仔细、有条不紊的样子。
“大帅,人带来了。”
帐外有人通传一声,又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被丢进来。
刘元振定眼一看,却是刘元礼。
“五郎?”
“大哥?二舅?你们……这……”
刘元礼不可置信,已呆滞下来。
三人各自回想到成都一战时受俘的场面,羞愧难抑,都恨不能扎到地上……
“都出去吧,离帐二十步,不得让人靠近。”
“那大帅是否有危险?”
“无妨。”
李瑕吩咐过后,方才转向贾厚,道:“开始吧。”
相比帐中另外三人,他精神奕奕,像是能发出光来。
刘元振以往还能欣赏李瑕,此时却觉得他很讨厌。
那种远超于常人的坚韧,就很让常人讨厌。
这念头一起,刘元振才意识到,自己终于承认,相比于李瑕,自己就是个寻常人……
“姐夫愿与大帅再谈正月未竟之事。”
贾厚不去看地上的两个外甥,努力保持着语气的从容,既不说昨日一战,也不谈方才提及的廉希宪赶赴长安一事。
“刘家愿与李家联姻,姐夫膝下,十三姐儿、十四姐儿年岁与大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