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开府之权、与宋廷争货币之利。这是必须的,因为宋廷必然扼制我们。
现在,争也争过了。我们已巩固住了川陕的情形,可喜对吧?只用了一年光景,我们完成了年初订下的‘稳固发展’的目标。
但一年光景已经过去了。
这一年忽必烈只做了一件事,北上哈拉和林。或许明年他也只做一件事,重返燕京。
很快,我们不会再有时间与宋廷这样争斗下去。
咸定三年,我不想再两次往返川东,在这夔州路与宋廷争权争利。故而,盼诸君同心协力继续稳固后方,使将士无后顾之忧,着眼于前……”
一艘船只由江陵出发,至临安,之后,有急信送至天台县贾家老宅。
贾似道看罢,一言不发。
又败了。
这是第三次败于李瑕之手。
而这次之后,似乎已真的想不到办法还能再去遏制李瑕了。
对付蜀帅,还可以压制;对付郡王,勉强有办法。
虽然他一边推行经界推排法抑制滥发纸币,一边用滥发伪币的办法对付李瑕,但总归算是办法。
现在,连办法都没有了。
夫复何言?
……
“阿郎,王翠出门了,该是去见李逆的人,是否派人跟上?”龟鹤莆上前,附耳禀报了一句。
贾似道转头一瞥。
又想到了那泼男泼女,让人不悦。
“不必了,重要的不是这个小人物,而是……算了。”
“是。”
“往后无事莫与我再提李逆。”
“阿郎这是?不再派人往西边了吗?”
贾似道本不想回答,但最后,却又喃喃了一句。
“我忙,只想着眼于自己的事……”
嵊州。
“贾相公能有那般生我气?可我一共只与他说了三句话。”
陆小酉走在剡溪溪畔,看了王翠一眼,又道:“当时是他不停追问,我只好告诉他,郡王真的没吩咐我那么多。”
“好吧。”王翠不由低头笑了笑,之后又正色交代道:“你得罪了他,一定要小心。”
“好。”
“你们这就回汉中去吧?”
“事还没办完,公主既是皇后所害,我与录书老商量过,找找关阁长在皇宫的旧人在不在。”
“你也去过皇宫吗?”
陆小酉转头看了看远处的风景,道:“我是说,杀掉皇后也不是没有把握,找个宫人……”
“别去做这些了,好吗?”
“你怎么了?以前不是一直想报仇吗?”
“现在想法变了,我已明白你们都是抗虏的豪杰义士,临安这些事,不值得你们再冒险。而且,皇后是公主的表姐,她们从小就在一起玩……嗯,如果公主还在,也一定不想让人为她报仇吧?都过去了。”
“我不懂这些,只管奉命行事。”
“就知道你是这样一人。”王翠瞄了陆小酉一眼,“那日,随在李郡王身后的那位贵人你见到了?此事是她请托了李郡王……你只要拿着这个回去,就可以交差的。”
陆小酉接过一封信。
只见信封上写的是“代转厘宫主人”六个字,字写得很好的样子。
王翠又问道:“能答应我不拆这封信吗?一定送到李郡王手上,他一看便知。”
“能。你看,我这般一点头,死都要做到。”
“别死,好好活着。那就这样,你回去吧。”
“你呢?不随我们回去吗?”
“不了,我打算到桐柏宫当女冠。”
王翠说罢,停下脚步,按着腰间的佩刀轻轻摆弄了两步,道:“你走吧,恩恩怨怨就此两消了。”
“什么?我们有恩怨?”
“有,但消了。另外,我很感谢你。”
陆小酉好生奇怪,还想问上几句。
王翠却已挥手作别。
陆小酉走了两步,想起一事,回过头问道:“对了,我娘在给我说媳妇……你不要去喝杯喜酒?”
“太远了,只能先恭喜小酉哥。”
王翠含笑摇了摇头,转身往南。
陆小酉懊恼地挠了挠头,往北走去。
好一会之后,他听到身后王翠又喊了一句。
“小酉哥,你是个靠得住的人,往后上了战场一定要活着,按你说的,一往无前、当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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