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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切记,宫闱安危乃第一重。”
庞燮一听要宽恕范文虎,心里好生失望,脸上却满是恳切与为难之色,道:“陛下,臣恐怕难以服众……”
赵昀摆了摆手,气息虚弱,道:“爱卿护驾有功,有大功,朕欲进你检校少保之衔。”
庞燮大哭。
“臣不敢受,臣微末寸功,不敢受啊……今夜是臣疏忽,未能料到有如此叛逆,使陛下受惊,臣万死难赎其咎,唯盼陛下安稳……”
听着他哭,赵昀微有些不耐,觉他耽误自己平息叛乱。
但这是该有的,局势至此,若不确认谁最忠心,如何敢将万金之躯、社稷安危托付?
“爱卿近前来。”
赵昀轻轻拍着庞燮的肩,已是感动得老泪纵横。
“朕深明爱卿之忠忱……”
嘴里不停宽慰着,赵昀目光瞥去,只见赵禥正趴在御榻前瑟瑟发抖、吓得几乎不醒人事。
而庞燮入殿以来,并未多瞧过赵禥……
这很好,这才是忠臣。
下一刻,有人进来,在外殿处通禀道:“禀官家,慈宪夫人求见。”
赵昀道:“回报母亲,后宫不论何事,明日再谈。”
“禀官家,慈宪夫人称有紧急要事,必立即见官家。”
赵昀苦笑摇头。
母亲啊,再紧急,能急得过眼下的叛乱吗?
“请母亲安心歇养,朕明日再去问安。”
话音未落,又有人匆匆赶来。
“官家,不好了,慈宪夫人晕过去了!”
“摆驾……”
夜色愈深。
庞燮出了福宁殿,向内苑宫门处走去。
有士卒快步过来,禀报道:“殿帅,前面的打斗像是已开始平息了。”
“嗯?”
“范文虎退守到文德殿,在收拢人手。赵定应的人不敢真强攻,停下来不打了,只会在那里嚷嚷了……”
庞燮有些失望。
但这事,其实可想而知。
方才之所以大乱,是因为士卒被都爆炸吓破了胆。
霹雳炮一停,越来越多的人便开始冷静下来,
范文虎又不是真要清君侧。
而叶梦鼎、赵定应显然决心不够,想必只是被那惊雷所激,实则没胆子真个行弑君之事。
庞燮不由讥笑一声。
“事到临头还犹豫不绝,你们完了……”
“什么人?!”
突然,有大吼声传来。
“轰!”
“……”
庞燮转头看去,只见一道身影从观星阁上飞荡下来。
随后,观星阁上方突然爆炸,火光冲天。
呆立了片刻,庞燮只觉心头一惊。
“护驾!”
福宁殿外还有百余人。
庞燮身边亦有百余人,迅速便向福宁殿冲过去。
“保护陛下!”
陆小酉落在地上,扬刀,一把割掉腰间的绳索,看也不看观星阁上的爆炸。
他冲出几步,看到了禁卫们全都向福宁殿涌去,咧了咧嘴,提刀便杀过去。
“保护陛下!”
夜色中,其实不太分得清神武中军与其它禁卫军的衣着,庞燮已发现了陆小酉的身影,抬手指着,大喝不已。
“拿下他!”
身后,整齐的脚步声响起。
庞燮回过头,见是方才那支正准备离开宫闱的右骁卫掉头冲了过来。
他突然警觉起来。
“别过来!不需你们护驾!”
对方脚步不停,几队人汇在一起,奔跑中已汇聚成了百余人的阵列。
是阵列,没有休整,一边跑一边就能列阵,宫中没有禁卫能做到。
“神武中军,给我拦下他们!”
庞燮已预感到不妥,转身就跑。
他没想到,对方竟不是立刻杀向官家。
而是来杀他……
“杀!”
高年丰大吼一声,猛冲向庞燮。
爆炸一起,所有禁卫都赶向福宁殿。
却忘了打仗应该怎么打。
天子不会指挥,一旦主将死了,宫闱内就算还有再多兵力,谁能挡川军?
“嗖!”
数支弩箭激射,血雾喷洒。
庞燮身边的几个亲卫来不及拔刀,受伤倒地,庞燮腿上也中了一箭。
高年丰健步赶上,手起刀落。
“噗。”
一刀就斩杀了庞燮。
高年丰愣了一下。
轻易得让他不敢相信。
今夜,庞燮这个殿帅披着威风凛凛的盔甲,指挥着数千禁卫……没想到这么不耐打。
这念头一闪而过,身后的士卒已杀向前。
高年丰不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