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夏召舞亦从床底钻出,两人闪到窗边,一同往外头看去,见空地上有兵将守着,天空中有骑乘英招的飞骑飞着,围墙上还守着许多白衣剑手。
又闪到门边,从门缝往楼下看去,看到一名五旬左右的将领率众踏入,一个老婆子舞着手绢赶紧迎上前:“哎呀,这不是卓将军么?一大清早的,卓将军这是……”
那姓卓的将领道:“适才有贼人闹事,为保参加‘飞鹊彩’之诸位才女的安全,自然要尽快将贼子抓到才好。贼人有可能藏在这座楼里,你让所有人全都出来。”
老婆子道:“这个……”
卓将军冷冷地道:“你难道是私藏贼寇,故意拖延?”
无端端就是一顶大帽压了下来,那老婆子亦是无法,赶紧将所有人全都唤出。
夏召舞低声道:“姐夫,怎么办?”
刘桑心想,这姓卓的将领确实是个人才,看他的手段,必是一下子调集兵马,以英招守住高处,再在街头巷尾安排人手监视,然后一座座楼的搜过去。手段并不出奇,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做得滴水不漏、有条不紊,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知,其中稍有一些拖延,他们要找的人早已逃远,手下人训练不够,或是稍有慌乱,也难以完成合围之势,必定会被人趁乱逃走,只有最为快速的反应,与对手下的绝对控制力,才能在仓促之间,迅速完成布局。
此时此刻,他们竟是被堵在了这里,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些人一间间的搜去,总能将他们找出。
夏召舞小声道:“姐夫?”
刘桑道:“没办法了,只能用最后一招。”
夏召舞疑惑:“最后一招?”
刘桑道:“我们……换衣服!”
那卓将军,自然便是思越集“十哲”之首的卓玉桐。
等老婆子将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堂后,他将这些人快速地扫视一圈,低喝道:“搜!”
他周围那些兵士与剑手立时散开,一间间的搜了过去,翻箱倒柜,一寸地方也不放过。
搜完楼下的所有房间,正要上楼,二楼其中一扇门突然打了开来,走出一对男女。
青楼里的人,都已集中在了大堂,大家都以为楼上没有,现在突然有人开门而出,一下子,自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纵连卓玉桐和他身边那些白衣剑手,也全都呆了一呆。
那一对少男少女,却是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对自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毫不在意,仿佛对他们来说,如此才是正常的,两人就这般手挽着手,走过长廊,来到梯口,沿梯而下。
众人原本想着,难道他们两人就是卓将军要搜寻的“小贼”?
定睛看去,却见那少年,身穿紫色大科纳凌及罗袍衫,头戴远游三梁冠,目光炯炯,腰缠玉带。而那女子,穿的却是窄袖绕襟的曲裾深衣,逦迤而行,衣上绣的是弄月的孔雀,又有金丝缀边,内贴纸金凤眼,衣襟与袖口内层,中衣交叠,乃是红、黄两色,如此端庄与优雅的穿法,先秦以前虽然常见,现在却只有重要场合,女子才这般穿着。
这两个人……是小贼?
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楼上,但不管是那老婆子,还是卓玉桐所率那些兵士,一时间,都无法将他们同“小贼”联系起来。
要知道,那少年所穿袍衫,乃是大科纳凌及罗,可以说是最为贵重的布料,在小周国的定制中,唯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以穿它,而次一些的小科纳凌及罗,则是五品以上所穿,六品及其下,哪怕再怎么富有,也只能穿丝布,最多在不为人注意的地方,杂些小绫,暗示他们不是买不起,只是穿不得。
中兖洲之外的其它地方,定制上或许会有不同,但大体相近,若是在世卿制度更严的和洲,还不止如此。
同理,这少年戴的是三梁冠,穿的是紫袍,缠的是玉带,无一不是身份的象征,中兖洲因为儒学盛行,腰缠玉带已是常见,若是在白凤国和大齐,却同样只有三品以上或得王室特别恩赐的名流才可以用玉带,四、五品缠金带,六、七品银带,下品缠铃石带,若是不入品的庶族寒门,那就只能缠铜带铁带,若是连寒门都不是的贱民,那就连铜带都不能用。
同样,上品名士戴三梁冠,中品两梁冠,下品一梁冠,这也是最基本的制式。
而那少女,额上勒着金抹额,额心处嵌着宝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身上穿的丝绸,秀美亮丽,竟比大凌还要高档,分明就是鲛族特有的鲛丝所制,要知道,鲛族深居大海深处,虽以鲛纱闻名,但这种鲛纱,在世面上千金难寻,不是想买就买得到的。
这少女,挽着少年手臂而行,模样娇美,且眉宇间自有傲气,显然出身名门。
这两个人是“小贼”?
单是那少女抹额上的宝石,身上的鲛纱,就可以买下这整座楼了。
那些兵士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否就是他们要搜寻的人,只是感觉上不像,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搜捕小取洞仙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