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桑震惊的看着她……每一个人都是怕死的,但作为一个孩子,怕到那种程度,那显然是不正常的。
夏萦尘轻叹一声:“我们走走吧。”
转过身,缓步往枫林走去。
刘桑陪在她的身边。
走在那铺了一地的枫叶间,夏萦尘道:“夫君,你要听吗?”
刘桑道:“如果娘子愿意说的话……我很想听。”
夏萦尘道:“夫君可知道,当日那个伤了父亲。将为妻引到三尸山,最后死在召舞手中的女人,到底是谁?”
刘桑牵强笑道:“娘子一直没有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夏萦尘黯然道:“她叫金天玉蟾……是我和召舞的亲生母亲。”
刘桑立在那里,蓦的一震……他震动,自然不是因为这个他其实早已知道的秘密,而是因为娘子终于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他。他本以为。娘子会将这个秘密守住一生一世,再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如此重要的秘密,娘子居然告诉了他。娘子竟然愿意告诉他……这是他原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事。
夏萦尘回过头来,见他呆呆的立在那里,无奈一笑……不管是什么人。突然听到这样的秘密,都会吃惊的。重伤父亲,将她引到三尸山,想要杀她,最后死在妹妹手中的,居然是她们的母亲,这种事,实是太过离奇了点。
刘桑喃喃的道:“娘子,你说,你从小就害怕自己被人杀死。你说的那个人……”
“嗯,”夏萦尘轻叹一声,“那个在梦中一次次杀死我的人,那个我每一次睁开眼睛,就害怕她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就是我娘。”
她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
刘桑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等她继续往下说。
夏萦尘道:“虽然我与父亲一直对外宣称,娘亲早已病死,对召舞也是这般说的,但事实上。她一直都活着,她是自己离开我们的。那是在我五岁多的时候,那个时候,召舞也才是个呀呀学语的孩童。那天早上,一向都疼爱我们的娘亲,突然拿着剑闯了进来,她将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告诉我……她一定会杀了我。”
看着她那发颤的手,刘桑低声道:“娘子……”
“虽然那个时候还小,但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当她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真的会杀了我,”夏萦尘缓缓道,“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只能日日夜夜的害怕着,我不敢告诉任何人,甚至不敢告诉父亲。我天天晚上都做着噩梦,怎么也不敢去睡,只好躲在被窝里不停的哭。有的时候,被父亲发现了,我就骗他说我想娘亲,他就安慰我,说娘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而我却无法告诉他,当他那样说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恐惧,我真的希望她……永永远远都不要回来。”
一个才五岁多的女孩子,突然被母亲用剑架着脖子,说她一定会杀了她,然后就这般不顾而去。而那个女孩子,却无法将这样的事告诉别人,只能背负着那样子的害怕,每天夜里做着噩梦,偷偷的哭。
即便只是想象一下,刘桑都有一种心怜的感觉。
一片枫叶旋转着飘落,夏萦尘蓦一伸手,将它轻轻夹在手中。
她轻叹一声:“许多人都觉得为妻过于清冷,难以相处,夫君是否也这般觉的?”
刘桑道:“以前我也有这般感觉,但现在我已知道,娘子性子虽冷,心却是热的。”
“小时候的我,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的,”夏萦尘将枫叶随手掷入溪流,道,“小时候的我,倒有些像现在的召舞,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我自己也难以说清,一方面,大约是因为自娘亲离开之后,天天在暗地里哭着怕着,在人前却要做一个懂事的乖孩子,于是慢慢的,纵有再多的心事,也不想去告诉别人,另一方面,却也是因为我从幼时起,每日必修的女修功法,就比如那玉女玄经。”
刘桑道:“女修功法?娘子说的是当年曹大家传来的那些?”
夏萦尘道:“嗯,那些女修功法,专为女子修心养性而设,劝人守贞安贫,不淫不慢。曹夫人当年杀夫之前,极力推崇女子德行,认为女子以柔弱为美,无论是非曲直,皆当无条件地顺从丈夫。更有四德,欲让天下女子习之,这四德:贞静清闲,行止有耻,是为妇德;择辞而言,适时而止,是为妇言;穿戴齐整,身不垢辱,是为妇容;不苟言笑,专事女工,是为妇工。”
刘桑心想,贞静清闲,择辞而言,穿戴齐整,不苟言笑。这四条娘子几乎全占了。
夏萦尘道:“曹夫人所创的女修功法,确实可让人清心寡欲,不为外物所动,但其实不过是以功法,强行抑制心中的**和感观的愉悦,扭曲女子天性罢了。世间少女,总是会有各种天真与幻想。这些女修心法,却是让人从一开始就摒弃这些天真,磨灭各种幻想。从小做到端庄娴静,若是修得久了,连性情都会变得冷淡。与其说是不为外物所动,倒不如说是,对外界事物,再也难以生出兴致,这些女修功法,当年还有人推崇,时至今日,早已被天下女子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