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抓住了越子明的弱点,他以“国事高于声乐,好男子当有大志”为主题攻击越子明,越子明自然不能去说琴乐之道比扶王安邦更重要,但是以他的身份,却也不敢表现出自己“胸怀大志”。
须知,越子明只是次子,又是庶出,寄情于音乐和山水,既是兴趣,却又何尝不是出于无奈?
夏召舞乃是女子,而自“紫凤”夏凝分封于凝云城,到她也不过第四代,并未形成错综复杂的大家族,流明侯夏岐天性随和,她又自幼极是信服姐姐,姐姐对她也好,哪里会知道越子明这种大门阀庶子的苦处?
潘骏这般问难,越子明若是说声乐之道重于国事,显然不妥,但他又不敢表现出自己并不只是沉迷音乐,同样也关心国家大事的姿态,要知道,在这种场合表现出“大志”,一旦传回家中,那就实在是后果难料。
眼见越子明张口结舌,想要在夏召舞面前表现一下,却又顾忌太多,以至于夏召舞看到他的样子,也不觉有些不耐,潘骏心中暗笑。
在这宴上,越子明虽是上宾,但潘骏根本就不怕得罪他,毕竟说到底,越子明此刻虽是代表稚羽公入郢都,但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正是因为他在越家地位低下,在这种流言四起的重要关头,才会被派到这种凶险之地,越子明的出身就已经注定了他将来的地位。
反而是潘骏,潘家虽然远不及越阀,但也是名门世家,潘骏自身乃是谪长子,继承家业乃是早晚的事,稚羽公绝不会为了一个庶子和这点小事出头。
潘骏继续大批琴、棋、画三技,直指这三技的存在本身就是祸国殃民,众人虽知他明为批判杂艺,其实却是指桑骂槐,暗讽越子明沉迷声乐,乃是绣花枕头,毫无用处。只是这种事情,别人也都不好替越子明出头,更何况稚羽公的名声原本就不算好,越子明更是庶子,一些人甚至抱着看热闹般的心态旁观,当作看笑话。
就在连夏召舞也开始觉得,沉迷于这种杂技果然无用,越子明更是空有其表时,旁边传来轻轻淡淡的声音:“潘兄此言差矣。”
众人立时看去,发现说话的竟是凝云城的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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