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津田爱衣眼睛变得通红、肿胀,脸色也黯淡无光,完全没了平日里那股精神劲。
对此,龙之凪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
而等来到客厅吃早饭时,龙之千代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小爱衣,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事。”津田爱衣摇了摇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小凪,是不是你对小爱衣做了什么?”龙之千代看着儿子,眼里有着责怪。
“我没做什么。”
龙之凪脸色很平淡,一口一口吃着美味的早饭。
“小爱衣,等会来我房间,我这有眼药水。”
“好,谢谢伯母。”
“小栀,等会和哥哥出去走走吧?怎么样?”
龙之凪无视了母亲和津田爱衣的谈话,侧头看向小栀,柔声询问。
既然母亲想找津田爱衣单独谈谈,那他也不该待在家里,以免尴尬。
“我听哥哥的。”小栀乖巧地点点头。
如此,吃完早饭后,津田爱衣跟着母亲回房,龙之凪和小栀外出,父亲则出海打渔。
他已经歇了两天,足够了。
“一路顺风,父亲。”
龙之凪牵着小栀的手,和父亲来到港口,目视着那艘渔船远去,直至变成一个黑点。
随即,他收回目光,含笑道:“小栀想去哪玩?”
“不知道,哥哥知道哪有好玩的吗?”
“我们出岛玩怎么样?去高松市内上玩。”
“好,我要跟哥哥一起去。”
小栀点点头,迎着五月初的绚烂阳光,露出甜甜的笑容。
“乖,走吧。”
龙之凪摸了摸她的头,和她乘上红白色相间的轮船,离岛而行。
在船上,他打了个电话给母亲,称和妹妹中午或许不回去吃饭了,要在高松玩一下午。
母亲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注意安全,之后又寒暄了几句,便挂断了。
甲板上,小栀怯怯地看着身边的人,抱住哥哥的手臂,问道:“哥哥什么时候回东京?什么时候再回来?”
“后天回去吧。”龙之凪笑了笑,“下次再回来时,就是暑假了,那时就能陪小栀很久很久。”
“真的吗?哥哥会不会不回来了……”
说着,小栀的脸色突然变得低落:“昨晚我梦到哥哥在东京有了更重要的人,很少再回来了,只有过年才回来几天。”
“小笨蛋,谁会有你更重要呢?我不是说了吗,小栀,你的人生由我负责。”
龙之凪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将那一头秀丽的长发揉的散乱,又细心地帮她整理好。
随后,他笑着伸出左手的小拇指,道:“拉钩吧,像以前一样。”
“拉钩!”
小栀见状,高兴地伸出手指,与其勾指起誓,定下永恒不变的承诺。
“小栀昨晚梦到这么过分的哥哥,没有哭吗?”
“哭了,想找哥哥,但听到津田姐姐在哭,我就忍住回去了。”
“呃……”
龙之凪愣了一瞬,不解问道:“为什么小栀要回去?”
“津田姐姐是哥哥的朋友,我不能去,不然会让哥哥难堪的。”
“真是的……谁说小栀不懂事了?小栀很懂事。”龙之凪轻轻抱住了她,心情有些复杂难言。
“母亲和父亲说我太喜欢撒娇了,所以我要懂事点。”
“小栀,你是我妹妹,懂不懂事,哥哥都不会嫌你麻烦的。”
“嗯……但懂事点,哥哥就会开心了。”
海风徐徐吹拂,煽动着他们的发丝、衣摆,亦牵动起两人起伏的心。
龙之凪的软肋,一直是家人。他所具有的偏执,也正是因他们而起。
要负担起这个家,因为一切都是因他。
是他病了,才让家庭背上巨额债务,过的清贫;
是他在骄宠小栀,让她受到伤害,变得极度怕生、孤僻,只会依赖亲近的家人。
所以,他必须要比所有人更加努力、强大、疯狂,才能走向自己理想的未来。
这就是他所患有的偏执。
轮船行驶在蔚蓝的海水上,翱翔的鸟群越过轮船,向着远处疾驰。
鸟群中,又有两只鸟儿看起来有些掉队,居于队伍后方。
但它们任然像是在相互鼓励一般,相依相偎,比翼双飞。
这一刻,龙之凪理解了什么,也明白了昨天那「既视感」的来源。
是啊,他和龙之栀……就是这两只鸟啊。
那只飞行不便的鸟,由健康的鸟照顾着、扶持着,让它得以跟上,拥有未来。
而健康的鸟因此,获得了什么呢?
获得了意义。
它不该因为生存,就这样随着鸟群前行,忘却了珍重的事物。
“小栀,我不会抛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