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语气故作轻松地安慰他,“没事,只是视野变小了,我还没瞎呢。”
“你不会瞎的。”沈镌白出声打断。
他的语调急促,像极了逃避现实的孩子。
过完年以后,岑虞停掉了大部分的工作,因为眼睛的情况已经影响到了她正常的生活。
看东西的范围越来越局限,就连在家里,她也常常撞着床角或者茶几,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更别说是去到不熟悉的地方。
沈镌白不放心,班也不去上了,就在家天天陪着她。
岑虞不是很赞成,不想他的生活完全被她影响,他也该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坚持了很久,才把他重新赶回去上班。
然而因为她的一次烫伤,沈镌白彻底不信任她了。
某一天,岑虞一个人在家,去餐厅岛台倒水喝,阿姨把刚烧好的水壶摆在茶杯不远处,然后人就走开了。
岑虞拿杯子的时候,看不见旁边,没有注意到多出来的水壶,整个手背贴到了滚烫的水壶。
在热度的痛觉刺激下,她一个激灵,直接打翻了水壶,热水洒了一手,当时就起了水泡。
沈镌白因为这件事,直接辞掉了在家里做了几年事的阿姨。
之后岑虞再怎么劝,也劝不回沈镌白去公司上班了。
原本自从眠眠上了小学以后,家里家具边角防碰撞的东西都被沈镌白撤了,又因为岑虞,重新装了回去。
除了岑虞眼睛上的不便,日子依然像过去一样。
某个工作日的午后。
书房的门敞开着,沈镌白在里面开视频会议,语音里夹杂着日语和汉语,倒也不影响交流,偶尔有翻译在复述。
这一次的会议是怀宇游戏计划和一家医疗康复机构合作,研究一款适合盲人玩的体感游戏。
卧室的门被人打开,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沈镌白敲了敲桌子,轻声道了句抱歉,示意会议暂停。
视频会议里,所有人都迷茫地看着他们的老板,推开椅子,去到了门口,只留一个背影。
“醒了?”男人的声音低哑沉沉,在对着谁讲话,用他们从来没听过的语气。
岑虞午睡醒来,还处于迷迷瞪瞪的状态,她揉着眼睛,视野里只能看见沈镌白。
她下意识地朝他走过去,然后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用呢喃似撒娇地声音说:“抱抱。”
岑虞穿着吊带的白色睡衣,丝绸的布料冰凉垂坠,勾勒出姣好的腰身,两条腿笔直纤长。
“”沈镌白没想到她睡迷糊了会这样,余光撇了一眼书房,赶紧伸手把门带上。
与会的人员盯着屏幕,只看见了被他们老板挡住的女人睡裙衣角,还有那软糯清甜的嗓音。
裴浩瞪大了眼睛,下巴惊得几乎要掉了下来。
他自然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
岑虞在娱乐圈,一直给外界的感觉是那种偏冷淡的性子,眉眼也是冷艳挂的,什么时候听过她用这样勾人软绵的腔调讲话。
呜呜呜。
裴浩咬着手帕流泪,一边在脑子里回味那一声‘抱抱’,一边泛起酸水,为什么女神对着撒娇的人不是他。
沈镌白牵着岑虞,把她带到了客厅阳台的沙发椅边,清空了周围的杂物,咖啡吃食都给她摆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明明家里的环境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现在磕碰也少了,但他就是不肯放心,连一点点路也要盯得紧。
岑虞捧着水杯,抿一口咖啡,稍稍回过了些神,“你刚刚是在忙吗?”她起床的时候好像隐约听见书房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沈镌白伸手,食指背面在她脸上蹭了蹭,像是在哄小猫一样。
他淡淡‘嗯’了一声,“我去忙了,你有事叫我。”
岑虞懒懒地窝在沙发椅里,刻刻也从它的小窝里跳了出来,躺进她怀里。
自从上次刻刻把沈镌白咬伤以后,岑虞凶了它,好几天都没抱它,小家伙明显老实多了,不敢再去招惹沈镌白。
足月没多久的小狗,整个身子软乎乎的,像是一团棉花,岑虞撸起来没个完。
她膝盖上架着笔记本电脑,ai智能语音正在平缓地读着剧本。
岑虞眼睛不太好,所有文字的东西都看着费力,于是戴着耳机听,把剧本完完整整地听了一遍。
唐婉最近给她发来了一个剧本《长宁》,女主角的人设和她出奇地贴近,是个瞎子。
换做别的戏,她可能是真接不了了,但如果是要演个眼睛不方便的角色,她倒可以试一试。
而且说巧不巧,这部电影是徐介导演之前筹划很久要拍的武侠片,因为一些原因一直停滞了,现在终于开始提上议程。
岑虞在拍《蜃楼》的时候就听他试探口风似的提过几次。
基本上在徐介心里,女主角已经定了就是岑虞。
唐婉那边也已经和对方谈到走合同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