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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被他扯了一脚以后,再也跟不上。
她撇撇嘴,没有讲话。
眼下没心情算旧账。
沈镌白自顾自地在她上两层的台阶坐下,两条腿伸得老长,踩在她旁边的台阶。
透明的塑料伞架在膝盖上,斜斜地将她整个人罩住。
伞布上布满晶莹的细小水珠,灿若繁星。
“和家里吵架了?”他漫不经心地问。
岑虞没搭理。
“早恋被抓了?”他继续问,语气欠欠的。
“”
岑虞扭过头瞪他,“你才早恋。”
沈镌白斜斜地勾起嘴角,“我已经上大学了,谈恋爱不算早恋。”
“你好好学习,等你上了大学,就没人管你了。”他安慰道。
“我现在就不想他们管我,”岑虞愤愤不满地说,“凭什么不让我跳舞,不让我学表演。”
“”
沈镌白盯着她,以前印象里只知道看电视的小孩好像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
“你想学表演啊。”他轻飘飘地说,好像不惊讶似的。
不像她家里人,觉得她想一出是一出,离经叛道。
“为什么呢。”他问。
“因为想当明星?明星的生活只是看起来光鲜亮丽呢。”
岑虞双眉皱起,不屑地看着他,用一种少年故作老成的语气,“明星是明星。演员是演员。”
“我想学表演,是因为我喜欢电影。”她一字一顿,“因为它是世界上的第八艺术。”
“”沈镌白凝着她的眸子。
瞳仁里湿漉漉的,像小鹿的眼睛,透着天真与热忱。
映出燃烧着的灵魂。
他怔了怔。
半晌。
垂下眼皮,低低地笑了。
他拖着长长慵懒的尾音,“你这么乖,让你不跳就不跳了?”
岑虞歪着脑袋,盯着沈镌白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随便挑了一支,叼到嘴边,然后视线落回她脸上,好像在等她回话。
她突然想起来。
他才是小辈里最离经叛道的那一个典型。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薄荷烟味,和雨后青草泥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莫名的好闻。
“那能怎么办。”岑虞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声音哑哑地问。
沈镌白吐出一口烟圈,眼皮懒散地耷拉,“叫一声哥哥,我帮你。”
“”
“哥哥。”
岑虞能屈能伸,叫得干脆。
反正以前小时候也不是没喊过。
大雨不停歇地下。
水位浅浅地没过了保安亭的第一层台阶。
雨滴落下,在清澈的水面荡起圈圈涟漪,被打落的梧桐叶悠悠飘荡。
保安亭像是大海里的孤岛。
两个年轻的灵魂,为了少年时代的梦想密谋。
“所以你是小时候家长帮你选的走艺术这条路吗?”
赵小晨反复确认片子没问题以后,摘下耳机,重新问。
岑虞收回飘走的思绪,将湿答答的浴巾挂在脖子上,耸耸肩,“没有。”
他们不绊一脚就不错了。
她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摆摆手,“走了,明天我请假。”
“嗯知道,去吧。”
岑虞去到演员休息室,换回常服,坐进了保姆车。
宋文文递来保温杯,“泡的午时茶,无糖的,喝一些别感冒了。”
岑虞抿了两口,一股怪怪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最近她的体脂数有些超标,唐婉人虽然不在,但饮食盯她盯得依然紧。
尤其是知道宋文文背着她帮岑虞点了几次奶茶,更是打着长途电话,数落了两个人许久。
搞得现在宋文文一点糖分也跟她算计着。
车起步开往机场。
明天的通告是风华录的直播。
这是很早之前和品牌商定下的,配合风华录新版本游戏上线进行宣传。
今天的戏拍完已经是接近中午,没有直接飞南临的航班,岑虞倒了一趟机才回的南临。
下了飞机她直接赶回岑宅。
这一天是岑老爷子八十大寿。
老人不愿意铺张,在家里简单地过了。
岑老爷子正和他的老朋友坐在客厅阳台里晒太阳,喝茶下棋。
岑虞见到外公对面坐着的沈老爷子时,愣了愣,乖巧地叫人,“沈爷爷好。”
沈老爷子笑呵呵地应声,“哎,我都好几年没看见你家这闺女了,真是越长越水灵了啊。”
“别说你了,我也难得见着。”
岑老爷子顽童心性,外孙女回来心里明明高兴,却傲娇地发起了小脾气。
他看向岑虞,不住地抱怨,“你和陆淮予啊,一个比一个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