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很轻,到了指定床位,一眼认出林果的位子。
林果身上插着管子,那床下的袋子里正速度极慢地滴答着积液。她本来红润健康的小脸,泛着一种大病初愈的暗黄和憔悴,就连嘴唇都白的可怕,没一点血色,还起了一层细小的干皮。
要不是监测结果还在进行,要不是这些显示了人的基本生命表征,她即便是进来,也一定是失魂落魄的,惊恐非常的。
这重症监护室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明明还有生的可能和希望,却躺在那里消极以待,似乎弥漫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死气。
她不是要他们活动,也不是指手画脚什么,是那些在恢复期的人,眼神里没有一点求生欲望,让她心下生寒。
她不希望妹妹林果也这样的消极!
看着林果,林微拿了盆子,兑好了温水,这才拿毛巾给她擦脸。
她嘴里说着鼓励的话,手上的动作轻柔和缓,等擦到脚的时候,隐隐听见了一句什么。
声音极小,似是嘤咛,几乎可以当作是幻听。
林微猛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却僵直着身子不敢回头,眨眨眼睛,小心翼翼地等了好一会儿,那声音再没出现。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林微小心给她擦了脚,倒掉水,这才端着一杯温水回来,拿着棉签去给她润唇。
等林果嘴巴上的干皮不再翘起来,探视时间也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