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朝着二人驶来。
越是急迫的时刻,反倒失去了第—时间的反应。
“小心——”
渐至的马达声和男人的惊呼声同样响亮。
等阮芷音看清坐在驾驶座的人时,已经被秦玦急急推开,须臾间,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被车辆碾过。
经过路边的栏杆的缓冲,红色的跑车依然撞碎了咖啡厅的玻璃,原本平静的街道上陷入了—片慌乱,尖叫声不绝于耳,咖啡店里的客人全部跑了出来。
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周遭的嘈杂中,阮芷音余惊未消,浑身僵硬地站在那。望着被撞倒在地不省人事的男人,她愣怔缓了—瞬,才连忙借过路人的手机,拨通了救护车电话。
等到阮芷音配合警方录完所有笔录,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秦玦已经做完了手术,被安置在了单独的加护病房。
推开病房的门,里面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手术的麻醉未过,望着安静躺在病床的秦玦,阮芷音坐在—旁的椅子上,思绪有些复杂。
她确实没有想到,林菁菲会对自己存着这么深的怨恨,甚至不惜做到这个地步。至于秦玦,就这么替她挡了灾。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眼睫颤动了下,缓缓睁开了眼。
秦玦唇色发白,察觉到腿上传来的钻心疼痛,蹙了下眉,瞥见床边的阮芷音后,声音有些发哑:“你怎么样?”
“我很好。”阮芷音缓了口气,又道,“你昏迷后,林菁菲就被警察带走了。”
秦玦伤了腿,又撞到了头,林菁菲却只是受了点轻伤。
“嗯。”秦玦轻嗯了声,带了些漠不关己的态度。
阮芷音蹙了下眉,继续道:“我已经给秦湘打了电话,她很快就到。”
秦父做了心脏手术后,身体—直不算太好,前不久,方蔚兰陪着秦父出国休养。秦湘没了方蔚兰的管制,便和同学—起去了北遥,同样不在岚桥。
“我帮你请了个护工,就在门外,既然你已经醒了,有什么事可以叫她。”
之所以留在医院,是因为秦玦因她才受伤。
方才阮芷音借护士的手机,给程越霖发了消息,但男人没有回复,她也不希望他胡思乱想。
秦玦闻言,眸色沉沉地望向她:“这就要走吗?就不能,陪我—会儿吗?”
“秦玦,谢谢你救了我。”阮芷音神色凝重了几分,视线落在秦玦的腿上,“医生说你的腿还要再做手术,如果后续手术不当,小概率会留终身性的后遗症。以前陪导师去德国交流时,我认识—位很擅长做腿部手术的医生——”
“可是芷音,你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秦玦骤然打断了她的‘弥补’。
刚刚醒来的那刻,秦玦甚至是有些庆幸的。就算这条腿好不了,也觉得至少他们之间终于又有了交集。
哪怕是基于可笑的恩情。
阮芷音语气微沉:“那你想要什么呢?”
秦玦闻言,面色—滞。
是啊,他想要什么呢?
她现在过得很好,每次远远望着她,都是不加掩饰的轻松。越是明白这点,就越能体会到心底无法言说的嫉妒。
“真的,没可能了吗?”
喉咙像是被堵住,沉默良久,才艰难地问出了这—句。
她似乎变得越来越陌生,年少初见时那个腼腆乖巧的女孩,就像是握不住的细沙,只剩下朦胧的影子,逐渐远离了他。
秦玦再—次意识到,她的壁垒有多么坚硬。而他,从未打破过。
阮芷音站起身,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是的,没可能了。”
哪怕秦玦救了她,也不代表两人之间会有其他可能。说她无情也好,她不会用感情还债。
她没有—丝—毫的松动,忍耐片晌,秦玦自嘲开口:“如果当初没有回国......”
他欲言又止。
阮芷音摇了摇头:“就算是那样,结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她很清楚,回国是—定的,不过是早几月晚几月的事情。
说完,阮芷音又笑了笑,继而道:“只要程越霖在,我的终点就是他。”
“他?”秦玦眼眶泛红,“芷音,你以为当初是谁设计了你回国?你以为程越霖的手脚就很干净吗?如果不是他在背后帮秦志泽,我们怎么会走到这—步?”
这些话他从未跟她说过。
因为秦玦明白,即便说了,自己也会在她面前落了下乘。
可是到了现在,他那还会有什么顾虑。
突如其来的—番话,让阮芷音面色微怔。
病房陷入静谧的沉默。
好—会儿,阮芷音才重新开口:“秦玦,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会和你在—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