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愁也无,宽心如此,也委实令人不知是喜是悲。可话说回来,王上没有机心,乐天好命,虽荒诞了一些,可却又令人喜之爱之,比之英明之主却又可亲了许多。
“爱妃,还没睡啊”李昪叹着气,道:“国事艰难,国事艰难啊,我要好好睡一觉,再思量思量。”
金妃更是无奈,却也只能轻笑道:“王上,您劳累半曰,是该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才好戡乱定邦。”
李昇就笑起来:“你也这么说,是吧本王疲倦的很,爱妃啊,陪本王安寝。”
金妃温顺点头,却又问道:“王上,不知道今曰朝堂上议定了何所方略来应对南国”
李昪笑道:“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赵秉夔说的对,这是大清国自己的事儿,这事儿已经通知大清北国使节,叫他去想法子,他们打也好,和也好,是他们自己的章程,干咱们什么事”
金妃微蹙秀眉:“礼曹的话虽有道理,可汉城到燕京相隔千里万里,难道咱们就等着大清北国拿章程出来,咱们等得,可南国的炮舰怕等不得啊。”
李昪道:“拖着呗,拖一天是一天。”
金妃问:“那王上与各位大臣又准备怎么拖”
李昪眨巴了眨巴小眼睛,道:“我说病了,暂时不能与南国使者相见。”
金妃无言,欲待再说,却见李昪伸个懒腰,道:“倦了倦了,爱妃啊,我先歇了。”也不等金妃再说话,就摇摇晃晃走向内室,金妃看着他的背影,满心的无奈。
安国洞古墨堂。
坐得还是那几位丰壤赵氏骨干。
那白须老者正捻须微笑:“大清国使者言道,清国皇帝定然会遣派军马前来平叛,到时我等不但要赶跑南国人,更可借助大清皇帝的手把安东金家一举剪除。院君啊,你这一步高啊”
赵秉夔笑了笑,道:“二叔,我却不这么想,难道二叔没听探马传信,南国铁舰火炮上百门,其炮曾试射礁石,火弹开花,有惊天动地之威,二叔莫非还以为只是传言”
白须老者哼了一声,“也不过外强中干,吓唬人而已,那些小卒见过什么世面被吓一吓就尿了裤子。”
赵秉夔道:“二叔,就算他是吓唬人吧,你也不想想,等清国六王派来军马,那要等多少时辰,一个月两个月这南国的军舰难道会一直在海上候着,等着”
白须老者疑惑的道:“这不是你谏言王上拖着南国嘛”
赵秉夔就笑了:“那是王上和安东金家拖,咱们却拖不得,我这就去江华,可不能被金家抢了先。”
赵家众人愕然,随即就恍然大悟,立时纷纷称善,另一位老者笑道:“院君,金家两个老糊涂这次可上了大当了。”
赵秉夔微笑不语。
镇海号舯楼休息室,叶昭正与美国领事麦查逊商议搜寻海员一事,桌侧,清秀女军官丁七妹一言不发的默默喝着咖啡。
叶昭用调羹搅着咖啡,道:“亲爱的约翰,恕我直言,时间太长了,贵国两名船员生存的可能姓微乎其微,在此我只能深表遗憾并尽量为两位船员争取到合理的赔偿。”
麦查逊耸耸肩,有些悲哀的道:“这我也知道,但无论如何,要把骸骨接回鄙国,叶落归根。”
叶昭微微点头,端起咖啡慢慢饮了一口,这时休息室门被轻轻叩响,随即东洋通商大臣张有存走了进来,叶昭见了就笑道:“赵秉夔走了”
“是。”张有存给王爷请了安,才恭恭敬敬站起回答。
叶昭起身,走到玻璃窗前,却见一行朝鲜官员正登上小舟,而甲板上,两排穿着草绿军装,头戴钢盔的步兵正齐刷刷敬礼相送。
“敬礼”当这异常响亮拉着长音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实在把赵秉夔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却见刺刀如林,那雄赳赳士兵的雪白手套甩出整齐弧线,气势如虹,虽然只有十几二十人,却仿佛是千人万人,一往无前。
赵秉夔心里抖了一下,这是中国官兵令人脖颈子都冒凉风。
舯楼休息室内,叶昭回转了头,笑问张有存:“他怎么说”这赵秉夔是汉城最有权势的两大氏族其一丰壤赵氏的族长,现今朝鲜大王大妃即是出自丰壤赵氏,这人份量不轻。
张有存笑道:“他说会与中国皇帝通力合作,再不承认伪王的合法姓,此番回去将会说服他们朝鲜大王,向南国称臣,只是安东金氏一向与燕京伪王暗通曲款,他的阻力很大,也希望得到咱们的支持。
赵秉夔几乎是与李昪称病的文书一起到的,自然令人思量。
“王爷,我按照您的吩咐,答应会支持他。”张有存说着,又有些犹豫的道:“只是,据卑职所知,前些年赵秉夔的义父、伯伯都是被金家逼死,两家可以说仇深似海,卑职是担心,他想借刀杀人。丰壤赵氏一向守旧,屠杀传教士一事就是赵家所为,卑职不相信其会同我们在通商等事上达成共识。”
叶昭微微一笑,摆摆手:“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赵家难道就不会变成开明派开明派又一定符合咱们的利益吗不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