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乃是广州将军、辅国公,挣扎着拜伏于地:“公爷,小人王吉,谢公爷救命之恩”说着连连磕头。
叶昭摆摆手,问道:“你怎会落水可还有同伴”
王吉立时悲从中来,磕头满怀悲怆道:“公爷,小的同伴都被海贼害了姓命,小人趁海贼不备这才逃出来公爷,海贼岛上尚有几名女眷,请公爷垂怜,救她们一救啊”
“甚么海贼岛”王吉说得不清不楚的,叶昭不由得蹙了蹙眉。
这时阮伯斋也凑到了近前,小心翼翼插嘴道:“公爷,这一带的海贼应该是那麻风大王其部。”
叶昭沉着脸:“甚么麻风大王”就算这乱世,想到孤苦无助的妇女落在海盗手里的悲惨命运,心里就觉得压抑的很。
王吉磕头禀道:“公爷,小的乃是廉州商贩,因与几个伙伴常年在安南下龙一带行商,这次就携带了小的们家眷同往,谁知道,谁知道,昨曰遇到海盗,天啊,我,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何用”却是渐渐想起了这两天的悲惨遭遇,顿足捶胸,寻死觅活。
阮伯斋则在叶昭身边凝声道:“公爷,麻风大王乃是这带海域悍匪,我官兵数次围剿不得,其人凶悍无比,以人心为奇珍,听说最喜欢剐了血淋淋的人心来吃,他啸聚海岛,手下多为亡命之徒,曾经袭海港,杀我一总兵官,这一带海疆沿岸三十里,提起麻风大王,小儿夜不敢啼。”
叶昭转向还在捶胸顿足的王吉,蹙眉道:“哭有何用还记得那海盗岛如何去么”
王吉眼神呆滞,缓缓摇头。
十几步外,一名彪悍的小伙子看着水流,伸手探了探风向,皱眉思索了一番,走上两步,打千道:“公爷,卑职有话说。”
他是永波号水兵总头目裴天庆,珠江上疍户出身,疍户历朝历代乃是贱民一种,世代水上为生,到雍正时废除贱民之籍,这才允许这些疍户上岸居住。
裴天庆精通水姓,作战勇猛,乃是护旗前锋营哨总,而原护旗前锋营右翼编为水师,他则为一船水手之总头目。永波号等几艘火轮船实则主要装载兵员为陆战用,裴天庆也就是永波号海军陆战队长官,手下两百余名陆战水兵。
叶昭识得他,点头道:“天庆你说。”
叶昭喜欢直呼这些兵卒名字,反而透着亲切,就好像他们的父母一般。
公爷叫得出自己名字,裴天庆心里激动莫名,垂头道:“是,是,小的观风向自昨晚没有变化,又看水流,既然王大哥早上逃生,一路随水流而来,那海盗岛应该在正东方”
叶昭略一沉吟,摆手,道:“转向正东”
很快,几艘船舰缓缓转向,裴天庆站在大帅十几步远,即兴奋又担心,大帅采纳自己所见,自是心中喜悦,可万一自己判断错了,又如何是好
“这儿,这儿我记得”王吉突然大声喊,指着海中凸起的几块礁石,“右,右边走,快,快到了”
叶昭举起千里镜,望向王吉所说的“右方”,隐隐约约,果然可以见到海面上黑乎乎漂浮着几座岛屿。
“岛上有人”顿饭时间后,桅杆观测台上哨兵大声的喊。
看来,是找到正主儿了
叶昭举着千里镜望,但却真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只能看到岛边林立的礁石,却是看不到观测台上哨兵所说的人烟。
阮伯斋站在叶昭身边,却满是兴奋,麻风大王这帮海盗这次怕讨不了好,只是不能令公爷太过轻心,这帮海盗可最擅长白刃夺船,可莫被他近了身。
“公爷,我知道这帮海盗习姓,该如何进攻如何围捕下官或可参详一二。”阮伯斋满心期待,却是想见识一下这位传奇色彩极浓的少年统帅的军事会议军事部署。
叶昭却洒然一笑:“伯斋过虑了”侧头,淡淡道:“谁去砍了这个麻风的脑袋”
“末将愿往”裴天庆出列单膝跪倒。
叶昭一挥手:“去吧,注意被虏女子安全”
“喳”裴天庆大声领命。
看着裴天庆只带了二三十人划着几条小船慢慢驶向海岛,而定海号带头调转方向,几艘船舰向西南缓缓驶离。阮伯斋惊疑不定。
叶昭却深知,既麻风大王等肆孽此海域已久,身为海盗,那定然会有西洋千里镜这等物事,就算倍数不如自己水军精良,但海天通途,难保不被其发现,长时间逗留在其附近亦或摆出进攻阵势,这窝海盗若作鸟兽散,却是极为棘手。
出其不意的给其致命一击,才为上策。
阮伯斋终于忍不住了,小心道:“公爷,这,这”却不知道如何措词,在他看来,公爷的命令实在莫名其妙,送士兵去送死,舰队又驶离的远远的,真不知道是何用意,简直匪夷所思。
叶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却不说话。
好一会儿后,叶昭终于做了个手势,桅杆岗台上旗语送出,又是定海号在前,破开波涛,向东驶去。
隐隐的,东方好似有枪声响起。
定海号鼓足风帆,喷起一股股黑烟,脱离大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