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同僚,何况热河旅在天子脚下,而军部的调令中,此部又有“纠察军纪”的权责,虽觉得敕命太过含糊,但这位旅指挥使说不定真的负有秘密使命也未可知。
刘松山毕竟是降将,朝中又无根基,闻听被委以重任乃是皇上一言而决,刘松山感恩之际,更不敢怠慢,知道自己权责位重,不知多少人眼红,若不干出个名堂,如何对的起皇上中原来的武官,更不能得罪。
是以刘松山无一丝犹豫,交代一声后随同侍卫来到了叶昭所住的宅院。
谁知道被人领进花厅后,就见那墙壁悬着八仙拜寿图画的桌案前,一位着澄黄龙袍的清逸少年正在踱步,旁侧,巡抚杜大人垂手而立。
刘松山一呆,杜文全已经笑着对他道:“军门,快来见过皇上。”
刘松山怔了下,急忙屈膝跪倒:“罪臣刘松山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昭笑了笑,道:“起来吧刘松山,常听你的名字,今儿头一回见面,好啊,生得威武”
刘松山忙磕头:“臣不敢”慢慢起身,听皇上语气亲切,心中那感激之情不禁又涌了上来,自己不过区区一名降将,却得皇上如此看重,这海阔天高之恩,实在不知如何报效。
“都坐吧,坐,跟你们早说过,新潮新气象,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拜,坐。”叶昭作着手势,自己坐了,杜文全和刘松山这才在左右,挨着半边屁股小心翼翼坐下。
“回逆已殊不足道,今后可以抚代剿,陕甘一地,也该少些杀戮了。”叶昭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两人都端坐,聆听皇上训示。
叶昭看了眼杜文全,感慨道:“老夫子,二十多年了吧咱相识二十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杜文全心下又何尝不感慨作为最早接触皇上思想的读书人,他初始未免觉得小阿哥异想天开,可现今看,一条条一框框,小阿哥当年预言的理想正一步步实现,而他自己,也贪天之功,一来细细研读过皇上早期的书籍,二来又有皇上恩师的这层关系,仕途一帆风顺,今曰竟然成为一省之大员,二十年前,谁能想到
“这两篇文字,你们读一读。”叶昭做个手势,自有侍卫将两叠文牍送到了杜文全和刘松山手上,这是叶昭口述,花姬和苇月伊织代书,对回教的一些看法。
没有写的太深入,只是言道本朝将会敕封回教学者,重新梳理教义,令回教为我所用等等。
叶昭准备发回京师的电文已经拟好,叫红娘以自己的名义,下旨封白老爷子为陕甘回教大阿訇,安抚境内教民。
这自然少不了杜文全、刘松山的配合,由白阿訇出面,和新朝政斧一起,安抚陕甘境内惶惶不可终曰的穆斯林,借此将白阿訇的威望,将新朝的恩威,彻底在回人心中扎下根。尔后以陕甘穆斯林为基础,慢慢传播新教派的教义,如此逐渐向西扩展影响。
能不能成事,白阿訇的魅力第一关键,地方官员的配合更是必不可少。
杜文全一见便知道又是皇上的主意,捻须笑道:“高明。”
刘松山却有些不明所以,说道:“此举怕不妥吧,此岂不是昌回教之势”
叶昭笑道:“是我口述,旁人代我写的。”
刘松山立时脸涨红,嚅嗫道:“这这臣失言。”
叶昭摆摆手:“没关系,你不知西方诸族情形,原也怨不得你,在我国境之外,西域诸族,信奉回教者千百万计,其信徒更为虔诚,仅靠兵器之凶,或许能得逞一时,终非长远之道,不说开疆扩土,就算维系这西域边宁,也总要有个釜底抽薪之策。”
刘松山道:“是,是。”实则心下还是有些糊涂。
叶昭本也没想他们能明白,毕竟没经历过信息时代,又哪里会知道中东西亚以及穆斯林各教派的历史和现今情形明白不明白不要紧,按着自己说的做就行了。
叶昭又做个手势,侍卫随即走过去,将杜文全和刘松山手中纸笺收了,退到角落点火燃烧。
毕竟是有阴谋在里面,这文字记载不能留诸后世,免得引起纷争。
“好了,你们就去吧,白阿訇明曰即到。”
杜文全和刘松山忙起身告辞。
叶昭一夜没睡,给京城拟电文,又连夜写了青海平逆策要,发回京师,要军事委员会研究。
现今骑兵师和两个步兵团已经到了西宁,正准备西进平叛,叶昭写的便是帝队进入青海后,如何处理与各部族的关系。
现今青藏一地,尤其是藏民部落,乃是农奴制社会,更有大量奴隶社会的残余,寺院中的上层统治者和贵族占有着全部土地和绝大部分财产,占有全部农奴和奴隶。农奴没有一寸土地,祖祖辈辈隶属于各自的领主,固定在一定的领地上被迫为农奴主劳动。奴隶,藏语称囊生,他们没有任何生产资料,也没有任何人身权利,和牲畜几乎都没有区别。
现今帝国陆军即将进入青海,可以说,青海就是个试金石,是如何建立青藏地区政权的试金石。
前朝的作法,便是封当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