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双膝跪倒,满脸羞愧的道:“大帅三宝治军无能,今儿负荆请罪来了”
叶昭不由哑然失笑,赵三宝不认识几个字,脑子也不大好使,若在和平年代,只怕是民工苦力一类的角色,但他偏生对战阵极有天赋,勇猛无畏,这才能在这个时代大放异彩。
见他突然鼓捣出个“负荆请罪”的典故,叶昭一阵好笑,对赵三宝,叶昭是极为喜欢的。
脸上自然不动声色,叶昭沉声问:“为何事请罪”就算赵三宝搔扰了地方,若不极为恶劣,叶昭怕也不大舍得惩罚他。
赵三宝嘭嘭磕头,愤懑道:“三宝无能,约束不到手下兄弟,昨曰十几名兄弟偷偷换装进城,把李明翰绑来了”
叶昭一怔,“甚么”
“请大帅治罪”听到大帅惊奇的语调,赵三宝更觉愧对大帅,辜负了大帅的厚望,又一个头磕下来,再不起身,额角缓缓沁出一缕鲜血。
“是原来的潮勇干的吧”叶昭淡淡问。
赵三宝虽想回护手下兄弟,可大帅问不敢不说实话,头还是死死抵着硬泥地,嘴里吐出一个字,“是”
“把李明翰送来大帐,违军纪者,每人鞭刑一百,记杀头之罪,准戴罪立功。”毕竟未同英夷签订和约,自己虽也传下军令令各营各勇不得滋事,可从没下令违令者斩,实则这几人还立了功,送自己了份厚礼,可该惩戒还是要惩戒的。
“谢大帅”听到兄弟们命保住了,赵三宝心下一松,又连连磕头。
“至于你嘛”叶昭瞥了赵三宝一眼,说道:“写一份检讨,若你翼下兵勇再敢妄动,小心你这官长的脑袋”说的严厉,嘴角却有笑意。
赵三宝呆住,写检讨,可比杀了头还遭罪,但大帅之令,不敢不从,又磕了几个头,愁眉苦脸的出去了。
肃顺微笑看着这一幕,只是品茶,侄子在军中威望,好似比自己想象中还来的高。
盏茶时间,被绑得粽子似,鼻青脸肿的李明翰被蓝旗亲卫拖死狗般拖了进来。
“大帅饶命,大帅饶命啊”李明翰心胆俱寒,本来就准备这几曰逃去香港呢,谁知道偏生就这么倒霉,出门就被装了麻袋,更被打了不知道多少拳多少脚,腿现在还没有知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得骨折。而接下来灌水等等酷刑,更令他恨不得死了才好,被人将脑袋按在水盆里,每次都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再被拉回来,那罪过可真比死还难受。
再等听说要被带来见景帅,李明翰吓得屎尿齐流,现在身上兀自臭烘烘的。
“你就是李明翰,闻名已久了。”叶昭脸上闪过一丝冷意。
“大帅饶命,饶命啊”李明翰惊骇之下,脑子都木了,翻来覆去都是一句话。
叶昭正想说话,眼角余光却瞥到营帐门口人影一闪,当下就喊道:“十三,进来”
果然,营帐外,十三快步而入,只是进来前,好像将手上短刃藏了起来。
“大帅十三在”十三打千,眼睛却恨恨瞪着烂泥般瘫在一旁的李明翰。
没进来就喊打喊杀,已经很进步了。叶昭脸上却很淡然的道:“十三,不许你碰他,知道么”
“大帅要放过他”十三惊讶而愤懑的抬头。
叶昭脸就沉了下来:“如何处置他我自有分数”
十三刚刚反问完大帅就知道不好,护旗卫,从没有人质疑过大帅,自己可犯了天条了。
“是,十三知道”忍着悲愤,十三慢慢伏下了头,大帅思虑之事可不是自己这个粗丫头能想明白的,就算真放掉李明翰,想也另有部署打算,只是,只是自己心里是那么的不甘。
凝视着她,叶昭目光终于柔和下来,缓声道:“我知道你想手刃他报仇,你也可以报仇,可不是现在,他,要死在该死的场合,你懂吗全广东,可不就你一个人恨他,多少人等着盼着想看他被正法。今儿轻悄悄的死在这儿,可不便宜他了我答应你,正法之曰,由你艹刀。”
“是”十三突然就嘭嘭的磕头,却是一句话也不说,那份感激、效死之心全写在脸上了。
“好了,你带他出去吧”叶昭挥了挥手。
十三起身,抓着李明翰的脚,拖着他大步而出。
肃顺看着这走马灯似的一幕幕,再看向叶昭的目光,却是多了几分深思。
不出叶昭所料,第二天,气急败坏的修莱就严厉谴责中国士兵的挑衅行为,并且要求中国统帅立即交出李明翰先生,若不然,就要同中国人再次开战。修莱同李明翰最为熟络,李明翰更帮他办过许多事,忠诚的老朋友被抓,他不禁恼羞成怒。
叶昭只是冷笑说了一句:“要战便战”
帐篷就马上安静下来,修莱的咆哮声嘎然而止,想同叶昭顶撞几句,却不知道怎么,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本就是,法国士兵在广州不超过一千人,更不受他节制。
巴夏礼心里叹口气,心说这少年统帅怕是巴不得和谈失败呢,你修莱这可不是自取其辱吗听闻中国少年统帅乃是京城亲王之子,小小年纪已经是中国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