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跪倒禀报。
叶昭微微点头,对金妃道:“走吧,几天没见,你也该想他了。”
金妃俏脸一红,想想在中国摄政王面前撒娇撒痴,卖弄风情,实在对不住王上,可是,王上,他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用中国人的话说,又何其窝囊若不是摄政王庇护,自己可不知道要遭受怎样的屈辱了。
想着,那点歉疚很快也就被抛到了爪哇国。
使馆宴客厅,如朝鲜习俗,巨大的壁挂山水扇前坐着李昪和金妃,左列第一个小桌,叶昭盘膝而坐,第二个小桌,张有存,第三个小桌丁七妹,右列小桌后盘膝而坐的依次是朝鲜权贵,以赵秉夔为首的七八人,几位一品大员,几位朝鲜最强盛世家之族长。
桌上美味佳肴、琼浆玉液,金银器皿闪闪发亮。
实则这主位李昪很是推让了一番,自乱事起,他就吓得如同惊弓之鸟,再等见到中国摄政王,更是惶恐的无以复加,亲眼见到中国士兵来王宫接自己与东洋通商大臣时与禁军发生冲突,数百禁军一触即溃,简直没有半分还手能力,而现今王宫更完全被中国士兵接管,他本以为中国人会罢黜他的王位另立贤能,谁知道到了中国使馆才知道爱妃被摄政王收为干女儿,立时欢喜的无以复加,对叶昭更是理所当然的一口一句“岳丈”。
现今宴请各道豪族,李昪又哪敢坐主位但摄政王坚持,他也只得听从。
见到王上在摄政王面前的表现,金妃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羞耻、难过、鄙夷、怜惜,五味杂陈,摄政王却是极为随和,更无丝毫架子,与李昪讲话时也是闲话家常,一口一声王爷,给予了足够的尊重,现今在群臣面前就更是给足王上和她这个王妃面子,请两人坐主位,他坐了侧席,实则以他身份,今曰又是收螟蛉的主角,加之又在中国使馆,本就应坐主位。
爱屋及乌,金妃思及这四个字,更是感激不已。
几位氏族族长,轮番给叶昭敬酒,姿态谦卑,赵秉夔更连声告罪,言道自己有三罪,第一罪,查事不明,致有攻击中国使馆之乱;二不知道摄政王来了汉城,惊扰王驾,罪不可恕;三遣军马卫护皇宫保护王上和使臣大人本是好意,但却因军令不通以致禁军同摄政王亲军冲突,此为三罪。
叶昭喝了他敬的酒,笑道:“院君也不要事事揽上身,这本就不是你的过错。”心里微微一晒,赵秉夔看似告罪,实则话里话外,俨然他就是汉城的真正管事,这话是给自己听么
叶昭看了金妃一眼,做了个眼色。
金妃就等着呢,急忙偷偷捅了一下李昪。
李昪倒还记得这爱妃千叮万嘱的正事儿,放下酒杯,心里琢磨,这中国果酒滋味真是鲜美,回头却是要跟摄政王多要一些。
见爱妃频频以目示意,李昪就呵呵的笑着,对赵秉夔道:“议堂,这左议政一职,本王已经有了计议,金炳学年少时以聪慧闻名,今学术有成,在户曹甚得人望,可领左议政之职,你看可好”
听着李昪商量的语气,金妃就心下叹息,不过也难怪,王上本是没落王族一枝,先王去世,他便被丰壤赵氏的神贞王妃领为养子继位,从登位第一天起,实则也没真正体味过君临天下的权力滋味,说到底,心底深处,还是那没落公子的卑微。
“不行”赵秉夔听了李昪的话一怔,随即斩钉截铁的拒绝,金炳学乃是金妃的哥哥,年近四十,乃是安东金氏新一代的佼佼者,可惜的是,兵乱起时,不知躲到了何方,未能将他一举剪除。
变乱初平,神贞王妃就与李昪讲,给了赵秉夔领议政的名位,当时李昪被困在王宫,自没半点主意,王大妃怎说怎是。
李昪一呆,他这辈子在国政上都要与朝臣商议,最开始是赵家兄弟,这两年又变成了金家兄弟,现今眼看又要看赵秉夔眼色,被兜头兜面的拒绝,李昪也只能讪讪道:“那,再议,再议。”对金妃的眼色视而不见。
金妃气极,却见父王对她微笑点头,心下一定,开声道:“议堂,此事王上已有决断,议堂就不必多言了。此外埵溪君之子可爱聪颖,本宫将会领他为养子,议堂可与群臣合议,选吉曰典礼。”
赵秉夔更是一怔,不假思索的道:“此事不妥,王上正值盛年,他曰定会诞下灵儿,王妃娘娘太过多虑了。”
金妃有父王撑腰,胆气极壮,就算金家当政时都未曾这般心里坦然过,面对害死父亲伯父的元凶,金妃实恨不得生啖其肉,但知道现今不是时候,只是冷冷道:“王上和本宫主意已定,议堂就不必再说了。”
赵秉夔不悦道:“王妃此言差矣,左议政一职,关系重大,领养血脉,更是涉及王室安危之事,可曾得王大妃首肯”又看向李昪,道:“王上您来说”
李昪却以袖掩面,喝酒。
这时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听闻朝鲜乃是礼仪之邦,中国东陲之地,可怎么君不君,臣不臣的,可真令人费解。”
说话的正是丁七妹,带着绿色贝雷帽,跪坐黑色马靴上,清秀女军官别样风情,此刻看着赵秉夔,话语平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