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盯上了婆罗洲,加紧了对婆罗洲的渗透,更开始打击活跃在婆罗洲的各个华人社团,侵吞婆罗洲林立的土著部落亦或说是国家。
依仗着和英国人三十年前签订的瓜分东印度群岛的协议,荷兰人显然觉得中国人不敢真正挑战其在东印度群岛的霸主地位,在感觉到中国人有将势力范围拓展至婆罗洲的意图后,荷兰人自要先下手为强,加快侵吞婆罗洲的脚步,抢在中国人头里将婆罗洲抓在自己手心。
引渡吴广淮一事,施耐德已经向南朝外务部发出了数次严正声明,可中国人一直拖延,态度暧昧。而且在昨晚,施耐德闻听摄政王设宴款待吴广淮,他可就有些坐不住了,思虑之下,索姓来见摄政王,要中国人明确表态。
施耐德是个很傲气的人,在广州就与叶昭颇多争执。当时南朝照会各国,在重申尊重各国在南洋的利益的同时,也要求各国妥善处理与南洋华侨的纠纷,尊重南洋华侨的生存权,否则南国政斧保留采取进一步举动的权利。见到这个照会,施耐德还专门追去长沙与叶昭理论。
有与英国的协议,加之荷兰在南洋的军力支撑,施耐德对中国人也不大看在眼里。
只要能逼迫中国人引渡吴广淮,中国人在婆罗洲的图谋就会遭到重大挫败,这比驱逐中国商人更为实际,也更为管用。
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叶昭说道:“施耐德先生,我国与戴燕王国有正式的贸易协定,反而是贵国不宣而战,突然进攻戴燕王国,驱逐我国商人,将戴燕王国卖与我国商人的金矿重新拍卖,我倒认为,贵国是在向我国挑衅呢。”
施耐德早就料到叶昭会这么说,仰着脸分辩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戴燕王国,不过是海盗压迫土人为之效命的非法政权,我国打击海盗,解放土著,是为了东印度群岛的贸易畅通,在对贵国外务部的公文中我国已经阐述的很清楚。”
叶昭微微点头,也不跟他分辩,说道:“施耐德先生,实则贵国重贸易,轻工业,本就是商人社会,现今我国工业发展迅速,若贵我两国能达成共识,这中国海之贸易圈必定极为繁荣,实则你我两国合则两利,又何苦为了眼前利益争执,横生枝节”
确实,荷兰一直以来贸易立国,欧洲工业革命,但荷兰却死水一潭,加之转口贸易衰败,这也是其渐渐沦为欧洲三流国家的原因。
叶昭苦口婆心,施耐德却觉得被捅到了痛处,作为曾经的欧洲霸主,施耐德有时候还陶醉在昔曰的荣光中,他敲了敲烟斗,淡淡道:“是贵国一直在东印度群岛制造麻烦。”
他自不知道自己关上了与中国人和解的最后一道门,自不知道磨刀霍霍的中国人已经决心将昔曰的欧洲霸主狠狠击倒,更不知道南洋一地,由他这句话起,将会吹响血与火的号角,成为全世界聚焦之所。
叶昭深深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深邃的大海,浓雾。
坤甸港附近,幽灵般的漂浮着十几艘战舰,是中国水师的舰队,其补给后勤船则隐藏在几十海里外一处星罗棋布的群岛之间。
旗舰金陵号甲板上,马大勇用千里镜,默默观察着这处海域,根据在南洋各处的密探线报,坤甸到巴达维亚的贸易线有越来越多的荷兰商船活动,而由三艘荷兰军舰组成的小舰队时常出现在坤甸海域,威慑海盗以及坤甸的华人社团。
同泰西强国打海战,马大勇虽然在摄政王面前立下了军令状,心里,却又如何不忐忑这些年,平远水师除了围剿海盗和演习,几乎就没有真正意义上同势均力敌的对手交过手,更不要说是西洋强国了。
虽然听摄政王说荷兰国国力已经不如南朝,更远隔重洋,但这些红毛鬼,可是与大海打了一辈子交道,只怕闻闻海风的腥味就知道风向会如何转,而平远水师,在这千万里之外的海疆活动,也不过三两年时间。
这场仗,只能水陆并用,将海军步战队运上坤甸,取得华人社团的支持,如此在坤甸有了落足点,就算海军失利,却也可靠步兵驱逐婆罗洲的荷兰人,总能维系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在运输舰上,装载了二十多门重加农岸防火炮,只要能在坤甸立足,将火炮布下,海军失利,也可暂时退避进港口。
未胜先思败,是马大勇一贯的用兵之道。
海战方面,集中全舰队火力,先行消灭对方两到三艘战舰是比较现实的目标,练兵加练胆,如果妄想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只怕会败得很惨。
“叫吴广淮下船。”马大勇回头吩咐站在身侧的亲兵。
休息室内,吴广淮正脸色苍白的念佛,上了船,他才知道原来是来婆罗洲打荷兰人,他当时就吓傻了,红毛鬼子,在南洋就是霸主般的存在,几百人的步兵队就轻轻松松灭掉一个土著国家,一艘战舰出现在海面上,就可以令抵挡力量鸟兽散。
摄政王,又哪里知道红毛鬼子的厉害挑战荷兰人,这,这从何说起
可这些话他又哪里敢说从上了船,就躲在休息室祈祷,更不敢上甲板,若刚好看到迎面而来的红毛鬼战舰,那种煎熬,可真比死了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