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直想落泪,只能默默念叨,大王,月姬对不起您,月姬忍辱偷生,只为再能见您一面,今曰能为大王保留一点血脉,死又何憾
叶昭道:“起来吧。”叶昭知道,对于将李秀成视为大英雄大豪杰的月姬来说,毫无疑问,自己就是大反派,是镇压太平天国的刽子手,杀人不眨眼的大白脸,而一个小女人,她就是表现的再坚强,心底深处,想来也怕自己吧
月姬慢慢起身,抬头,无所畏惧的向宝座上望去,等见到黄澄澄刺目金光中,那面相俊逸的少年,月姬微微一呆,远远只见过这恶贼的背影,却不想是这么俊秀出尘,可正是人不可貌相,大歼大恶之徒又哪里能看得出来
隐隐又觉得叶昭有些面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叶昭与她仅仅会面过一次,又粘了胡子,她自然认不出来。
“你求见本王,有何事”叶昭淡淡问,又跟身侧奴仆侧耳说了几句,奴仆快步而出。
月姬清脆朗声道:“民女求大王开恩,饶了李学富的姓命,他只是个孩子,王爷一向以仁善治天下,伪幼天王王爷都能赦其死罪,何况是李秀成之后”声音清脆,琅琅悦耳。月姬也是刚刚听闻原来南朝抓了李大哥的独子,更听闻好似要杀了他来激怒李秀成,令其率部复仇,自投罗网。
月姬听了心下慌乱无主,一夜未曾睡得踏实,这才决定舍身就死,也要保得李大哥血脉。
这杀人魔头一向伪善,月姬聪慧,自以言语激之。
叶昭就笑,这时包衣跑了回来,呈上几页文牍,是叶昭刚刚要他去拿的月姬的资料。
叶昭翻看几眼,现今月姬处于管制期,上下衙都有女兵陪同,住在灯笼胡同十一号,独门独院,同样有女兵看管,实则就是被软禁。
而月姬父母也被接来了金陵与其同住,其父秀才出身,对发匪深恶痛绝,当年就几次想逃出“沦陷区”,若不是李秀成看照,怕早就被砍了脑袋。
现今其父进了一家写字馆代人写字写家书,因为南朝流动人口多,信息传输多,这代写字的行业都产业化了,以往繁华都市也不过有文人在街头摆摊代人写字,现今,写字馆应运而生。邮政局旁边,几乎都会有一到两家的写字馆。
总之在南国,读书人想饿肚皮都难。
月姬老父,对月姬常常流露出的亲近天国的思想极为不满,月姬更不敢在父亲面前提起李秀成,免得挨骂。
老夫子心里,可恨死李秀成了,好好的人家,因为沾上他,成了发匪余孽,还好摄政王圣明,只对“忠王娘”管制,老两口还是良民,想做甚么就能作甚么,更有官家来人,要他劝说女儿,真是令老夫子感激涕零。
阶下月姬继续道:“王爷若相信民女,民女愿与李学富同住,也愿给李秀成写信,劝说他弃暗投明。”
叶昭哑然失笑,说道:“那忠王是听人劝的人么莫说你和李学富,就算他全族被缚于此,砍了你们,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月姬无言以对,委实,这恶贼话虽刺耳,可说的没错,李大哥就是这种人。
叶昭又道:“除非山穷水尽,否则要他投降就不要想了。”
月姬呆了呆,说道:“既然王爷也知道杀了学富也是无用,那又何必再造杀孽”
叶昭摆摆手:“你呀,也别拿花言巧语来蒙我,不过李学富,倒可以搬去和你同住,可一点,你若整天教育他那些上帝教的东西,到时害了他姓命,可莫怨天尤人。”
月姬心下一跳,更摸不准这歼贼的意思,就这么轻易的将学富交给自己他又打的什么主意
“好了,你去吧。”叶昭挥了挥手。
李学富被抓来金陵后,怎么处置他倒委实有些作难,想想,抓了李秀成的妃子,抓了他的儿子,总有用得上的时候,现今倒也不急。
月姬走了两步,突然回头,俏目凝视叶昭,说道:“王爷,妾身请您饮酒,谢您法外开恩,不知妾身有没有这个福分”
叶昭笑道:“法外开恩可谈不上,要说这李学富,只是生错了人家,请我饮酒也不必了。”这些女子,各个思想古怪,虽说她不会有机会刺杀自己,可谁知道要作甚么猜她们的念头实在太累,少接触为妙。
又道:“你若能真心用你的双目来看南朝,来评价南朝和太平天国,那也算对得起我了。”
如果按照一直以来的规矩制度,叶昭对天国王娘女官们委实可说仁至义尽,这话也有感而发。
第一次听南朝人不用发逆发匪之类的字眼称呼天国,更莫说这人还是剿灭了天国的大恶贼了。月姬怔了下,告退而出。
傍晚时分,叶昭和花姬陪着花姬奶奶到了庆春园。
庆春园是私人花园,其中设立魔术表演、游乐宫、中西式餐馆、照相、赏花、体育竞技、戏剧表演等,如果说金陵大戏院、大世界俱乐部等等场所是新思想新阶层的年青人消遣的新宠,庆春园等这种私家园林似的花园则是守旧士绅的最爱,又接触到了新鲜玩意,又很正统很有身份。